晏青棠當即怒干半壺水,才讓自己免於被噎死的結局。
「你們是想要謀殺我嗎?」她喘著氣,「如果我有哪裡做的不好得罪了你們,請告訴我,我下次一定變本加厲。」
一眾人:「……」
數顆丹藥下肚,晏青棠虛弱的身體終於找回了一絲力氣,她抓著連亭的小臂站起身子,目光先是掃過明禪,頓了頓後才又掠過破破爛爛的船隻,最後落在了角落中的人群里。
他們每個人都很狼狽,凌亂的髮絲蒼白的臉,低低的抽噎聲此起彼伏,宣洩心中情緒。
「謝謝你們。」他們說。
凡人壽數不過百載,對修士而言命如蜉蝣,死了也是常事,卻有一群赤誠少年,願意為了他們停留下來,賭上自己的性命,斬開了一條生路。
何其慶幸。
晏青棠彎了彎眼。
……
船身損壞的太過嚴重,若不加以修繕,恐怕到不了對岸,就會沉於河底。
時歲和向晚便只能擔起此等大任,掏出錘子開始打鐵,勉勉強強的將漏水的底艙修補好,才讓凡人們還有那幾個中毒頗深的倒霉散修下去休息。
甲板上便只剩下了晏青棠一行人和任勞任怨繼續掄大錘修甲板的器修二人組。
晏青棠倚靠在詭杆上,靈氣牽引著藥力修補破破爛爛的身體,療傷的間隙,她忽的睜開了眼,淡色的唇動了動,目光落在明禪身上欲言又止,半晌才出聲:「鬼蛸破封而出,雖然如今已被封印,但難保這一破一補間封印陣會不會出什麼問題,此事不要先向你師尊說一聲,請他儘快來看看?」
閉目而坐恢復靈氣的明禪聞聲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
「我早向師尊發過消息。」畢竟他惜命的很,鬼蛸出現的那瞬間,他就爭分奪秒的摸出傳音玉筒,連發八百條救命,「可惜我師尊並未回信。」
他並沒有想太多,畢竟到了他師尊那個境界,閉關參禪個十年半載都實屬平常:「我先傳信回渡口,鬼蛸隱患解除前黑河不再渡人,待我們上了岸回了佛宗,在當面將此事解釋清楚。」
晏青棠沒說話。
她只是微微坐正了身子,有些無理的要求道:「那你師兄們呢?聯繫他們試試?」
一旁靜坐的陸聞聲等人聞言也睜開了眼。
大家同行了這麼久,以他們對晏青棠的了解,她不是追著刨根問底的人,也從來不會無的放矢。而如今她幾次三番的要求明禪聯繫佛宗的行為,著實有些……不對勁。
就連明禪都小手一僵,他遲疑著勾起玉筒,挨個騷擾自己的師兄們。
可無一例外,全部石沉大海。
就連往日裡熱愛和各色仙友閒聊,被師尊吊起來抽都抱著玉筒不肯撒手堅持秒回的石師兄都沒回他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