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就是劇毒。
晏青棠呆呆的瞪大了眼,一下子就扁起嘴哭出了聲。
「你果然還是想要我的命。」她痛哭流涕,「我好歹曾經也是你的師姐——你忘了我們師姐弟友好互助的日子了嗎?」
連亭:「……」
他不禁失笑,低聲哄道:「這並非毒藥,對你傷口恢復有益處。」
晏青棠堅決後退。
這藥的風格一看就是魔淵裡的土特產,裡邊不知道摻了什麼奇奇怪怪的鬼東西,一口下去就算不給她喝厥過去,說不定也給她喝的入魔了。
還是不喝為妙。
她打了個滾,一路卷著褥子滾到了床角,把自己從頭裹到腳,用行動證明了自己堅決的內心。
「你真不喝嗎?」連亭也不生氣,漫不經心的說道,「魔族有種秘法,習得後即使斷頭也可復生。」
他俯下身子,低聲逗她:「師姐——你想試試嗎?」
晏青棠垂死病中驚坐起。
她神色複雜,一時不是很能接受現在這麼大一坨的連亭叫她師姐,也不太能接受他話中含義。
嘴不喝,就割頭灌?
這是什麼見鬼的魔族思維?
晏青棠還想保住自己的頭,兩害相權取其輕,她慢慢吞吞的蹭了過去,眼一閉心一橫,捏著鼻子一口悶。
像是喝了一碗鼻涕蟲煮蟑螂,又放了點屎殼郎,雖然藥物入腹的那刻,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微微發熱,似有癒合之相,但是,這並不妨礙她——
「嘔!」晏青棠臉一綠,乾嘔出聲。
她的臉色太過難看,彎腰乾嘔的模樣像是要把肺腑都嘔出來,眼淚不受控制的垂落,正巧落在了連亭伸過來的手上,燙的他心尖一顫。
他驀地攬住她的肩:「阿棠?」
晏青棠吐的天昏地暗,偏偏剛有些好轉的傷口也來湊熱鬧,劇烈的刺痛感蔓延開,她頓時軟倒在了榻上。
連亭猝不及防的被她帶著墜落。
天旋地轉。
男人勁瘦的身軀覆在她的身上,壓的她喘不過氣,晏青棠吃了一嘴鼻涕,正在氣頭上,抬起一腳就準備踹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連亭。
連亭被一腳撩陰,立刻側身躲了過去,餘光卻瞧見錦被上刺目的紅痕,面色驟然一變。
他拉起晏青棠的手,翻開她的袖擺,纖細白皙的小臂上儘是龜裂的傷痕,仔細看去,傷口深處還隱隱泛著雷藍色的光,時不時的跳動著,將傷口攪得更深了些。
這是天雷之傷。
常人渡雷劫,劫難總在人能承受的範圍內,就算受傷也只是皮外傷,可晏青棠不一樣。
即便提前有服用菩提果,但其藥效終會消散,所以到最後幾道雷的時候,晏青棠基本就是咬牙硬抗。
那般恐怖的劫雷降身,傷到筋骨幾乎是必然的。
那碗藥確實是起了作用,但不過是杯水車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