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護手儀式』還未完成,並未將手拿出,眉頭輕皺:「說本宮今日風寒,咳嗽非常,不宜見客,請三皇姐回罷。」
侍女得令走了出去,頃刻又急匆匆跑了回來:「殿下,晉昭殿下已在前廳坐下,聽聞您病了,說恰好帶了太醫,給您瞧瞧。」
未曾知會一聲的拜訪。
誰會在拜訪的時候帶著一名太醫?
「去叫人將質子梳洗一番,換好乾淨的衣裳,萬一三皇姐問起,就將人帶出來。」容鈴兒不疾不徐地接過干帕子擦手,抹了雪花膏才起身,「讓下面的人管好自己的口舌,誰若在三皇姐跟前說了不該說的,你們都知道後果。」
「奴婢等萬萬不敢違背殿下!」
容清樾手旁的茶涼了兩回,換了兩回,容鈴兒才慢慢一步三晃的進來。
她是姐姐,輩分上比容鈴兒大,身份也要比容鈴兒好,卻被這樣怠慢,好幾次菡萏都忍不住想呵斥六公主府的下人,被子廈拉著才沒有這樣做。
容鈴兒咳嗽幾聲說:「三皇姐見諒,實在是皇妹風寒嚴重,起了好幾次身才能下地。」
容清樾笑看她面上敷得比城牆厚的粉,不想拆穿她,順著說:「皇妹病了,我該親自去探望才是。偏皇妹府里的侍從不懂體恤主子,不讓姐姐去看妹妹。」
她只當聽不懂這話里的暗含的試探,扯著『慘白』的唇說:「下人們也只是不想皇姐看見我躺在床上的狼狽樣,皇姐不用太苛責他們。」
「手裡的人這麼盡心倒是好事。」容清樾說,「好了,言歸正傳。我聽壓質司的人說南啟質子在你府里,他如今可安好?」
「皇姐放心。」容鈴兒心裡微沉,她就猜她是為了質子而來,不過她在外的名聲一向好,容易敷衍過去,「皇姐是知道的,皇妹對府里的面首一向極好,質子在我這裡過得也不會差。不信問問駙馬,他什麼都知道。」
容清樾將視線挪到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的角落站著的男子身上。
容鈴兒及笄後沒多久,昌寧帝便為她擇了晉寧伯家的嫡次子楊兆何為駙馬。
駙馬楊兆何是個實打實的懦弱男子,在家時上有一個樣樣出彩的哥哥,下有幾個頑劣的庶弟整日欺負,爹娘目光只在哥哥身上,造就了他不敢言、不敢說的性子。
好在楊兆何畢竟是昌寧帝親賜的駙馬,容鈴兒不敢對他如何,況且他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便好吃好喝的供著,只當一個應付皇帝的物件。
楊兆何極力穩住自己發抖的手,不敢與妻子的姐姐如鷹一般的眼睛對視,拱起手高過頭頂,遮住那如炬的視線,說:「吾妻所言屬……屬實,皇姐明鑑。」
他的手短小略粗胖,一般而言,都是祖上帶下來的因果,容鈴兒每次瞧見那手都覺得不適。
「嗯——」尾音拉長,容清樾皮笑肉不笑的看看他們夫妻倆,說,「皇妹當是從他人口中知道,我對南啟質子有個不輕不重的諾言,自然要親眼見人安好才是。」
「這是自然。」六公主應道,「嬌葉,去請質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