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高抬,指腹撫上眼球。
身在南啟的時候,吃得毒物太多,眼睛從一開始的模糊不清到完全看不見,一年比一年嚴重,直到再不能更嚴重。
太醫來過多回,只說他的眼睛已無治好的可能,說罷不為他醫治。
他一直知道他的眼睛不是不能治好,只是他的皇兄們不讓好罷了。
被她牽過的地方還有些灼熱,讓他不自在地轉了轉放在膝上的手。
「既然只是治眼,殿下用上迷藥,」她坦誠相待,李緒不想隱瞞心中疑慮,「是因為茗生。」
容清樾對他猜到結果並不感到驚訝,只是治病又不是什麼大事不必瞞著他,他身邊就一個茗生,她這麼做的原因很容易猜得出。
「你眼睛因一名為暗夜的毒而疾,此毒比較特殊——」她並未順著李緒的話說,將邵群南與她解釋的為李緒說了一遍,「生辰頗為重要,待你眼睛好了,自己為自己做長壽麵慶賀……若有機會,我為你置辦也可。」
李緒沉默許久。
她什麼都沒有明說,他知道,他的眼睛與茗生脫不了干係。
暗夜、特殊、生辰、茗生。
再是蠢笨的人都能想出其中關聯,九歲眼睛出了問題,十歲茗生來他身邊,眼睛自此再沒見過黑暗以外的東西。
李緒笑說:「只要有機會,殿下想如何都好。」
***
九月下旬,中秋夜宴前。
玄關侯府。
蕭燁白面色陰沉地坐於椅子,他對面的女子捧著今年新賞給蕭燁白的白茶,閉眼細細感受這茶的香味。
整整十天,這宋時雨不要名聲的日日來他府上,他躲出去她就四處打聽跟著去,他實在沒地去躺在家中裝死,她便等在前廳,從清晨等至黃昏。
她是個女子,坐一天必定腰酸背痛,他做不到鐵石心腸不見,可見了左不過無言以對。
宋時雨在人後表現出的冷然,也讓蕭燁白看明白她提出的姻親只是某些事的跳板,她不直言他懶得去問,耗著唄。
她若像一開始那樣,總拿著恩情說事,他還好送客一些。
頭疼啊,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