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後一群人的叫嚷聲中，倒顯得他二人格外安靜。
風不問微微仰頭看著柳還青，目光自上而下，像一隻無形的手不緊不慢將人摸了個遍，末了他輕笑一聲：「在碎星宗住得果然不錯，身上的肉也長了不少。」
原先的排骨如今已經成了腱子肉，瘦削的臉頰也變得完美流暢，已然配得上修真界第一美人之稱。
近距離的對視讓柳還青莫名心跳加快，聽到對方說自己長肉，下意識回了一句：「吃我還不到時候。」
又是一道極好聽的笑聲。
柳還青眼眸不由顫了顫。
在他漆黑的眸子裡，風不問掛著笑的唇微微張合：「那便試上一試。」
話音未落，隨著一道妖風驟起，柳還青的心猛地一吊，下意識抬劍擋在身前，被猛地擊退數十步，他感到喉間有了一絲甜腥。
風不問抬眸看向遠處，紫色花瓣在他周圍不住起落，護持著他一步步深入碎星宗的地界。
他的目光從被擊退的柳還青身上轉移至他身後，望向山前的巍峨大殿，左右兩側的亭台樓閣、交錯飛檐。
三百年不曾到此，眼前的一切與從前完全變了副模樣。
但有一樣，即便是後人建造的，卻與從前本人的模樣，一樣令人嫌惡。
風不問一邊盯著高大的雕塑，一邊運轉妖力抵抗柳還青的進攻。
柳還青與風不問打了幾個回合，很快二人糾纏至三座雕像腳下。
每一次出招柳還青都用了全部的功力，儘管與風不問打得有來有回，但他明顯感到對方沒有盡全力。
他捂著胸口，吐了兩口淤血，抬頭見風不問就站在不遠處不動，仰著頭似乎在思索什麼。
碎星宗乃器宗之首，雕像自然也做得美觀自然，不僅還原了師祖原本的樣貌，且還適當美化了一番。
尤其是最中間盛鈺的雕像，一雙濃眉大眼彰顯威嚴氣魄，堅實的鼻樑代表著力量，方正的臉頰象徵剛正不阿的天地。
風不問看著盛鈺的雕像，半晌後，皺著眉吐出三個字：
「真醜啊。」
正用袖子擦去嘴角淤血的柳還青忽然愣住，一時不知道他在說誰。
不管後人將盛鈺的臉雕刻得如何，風不問一見雕像便回想起他本人，想到他被自己一拳打歪了嘴癱坐地上的狼狽模樣，想到他在銀羽宗覆滅之後，躲藏在人群中露出的得意的眼神。
「這麼丑的東西，放著也是有礙觀瞻。」風不問凝神聚氣，花瓣隨風在空中凝結成一把巨大的劍。
玉容霜匆匆趕來，正撞見這令人心驚膽戰的一幕，她看到柳還青還在雕像下，急得大聲呼喚：「柳師侄！快躲開！」
碎星宗的弟子一個個抱頭鼠竄，從高處往下看，螞蟻般零零散散分布在四處，根本不知跑去哪裡才不會被牽連到。
柳還青沒有聽到玉容霜的呼喚，也沒有急著跑開，相反，他被風不問與以往不同的狀態吸引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