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剔透,比起白棋有過之而無不及,像是浸潤在冬日深潭裡的棋子,雖然略微凜冽,但卻最美。
「哈哈哈哈。」賀老師看著因為自己心煩意亂下錯的棋並未不滿。
只是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能短短時間就找出最優解,腦子確實不錯。
「父親。」終於來到一旁的賀臨亓開口,眼神掃過那盤棋局。
賀老師雖然心裡並不滿他,但總歸不能在別人的面前駁了他的面子,於是點點頭算是應了。
隨後賀臨亓極其自然地看向坐在旁邊的雪時,眼神疑惑問:「這是?」
雪時抬眼,眼神淡淡。可是心中卻有些疑惑,眼前這人似乎有些熟悉。
賀老師這才想起來,自己都沒問眼前這人叫什麼,光顧著和他下棋了。
雪時自然懂賀老師的想法,不等賀老師開口,他便輕輕轉頭,微微頷首:「我叫雪時。」
賀老師點點頭,笑著說:「好名字,快雪時晴。」
「這是我的錯兒子,叫做賀臨亓。」賀老師說完,卻見雪時表情一僵,誤以為是被眼前人的氣勢嚇到,連忙解釋,「你別看他的氣勢嚇人,其實他就是冷著一張臉。」
可賀老師理解錯了。雪時面色蒼白,眼皮垂下,濃密的眼睫遮住眼睛,瞧不見他的表情。
指尖卻緊緊掐進自己的皮肉,痛意仿佛一根根針往他的手心裡鑽。
賀臨亓,上輩子裡幫助顧望京讓所有行業里的人都不僱傭他的人就是他。
賀老師此時的話刺耳極了。
這人睚眥必報,在業界內簡直稱得上是鐵血手腕。將母親的公司做大做強,直至成為業內頭。
而當初的雪時卻是因為眼前這人的輕飄飄的一句話從而喪失了機會。
坐在石凳上的雪時旁邊還掛著吊瓶,手背上還扎著輸液針。柔順的發尾貼在白淨的脖頸上,再往下是因為這段時間總是生病而稍稍凸起的骨頭。
那張臉看著天真清冷,眼睛抬起時眼睫輕顫。嘴角的紅痣在雪白的臉上分外明顯。
賀臨亓走到雪時身邊,伸出手,輕聲說:「賀臨亓。」
雪時微愣,那雙手卻怎麼也伸不出來,他只能抬頭頭付之以一笑。
鼻尖是男人身上特調的木質香水味道,哪怕隔著一段距離,只穿著薄薄的病號服的雪時卻是兀的感覺到了那一股健康男人身上的熱意。
賀臨亓也不惱。
賀老師看著雪時的臉色頓時蒼白,有些緊張:「沒事吧?你看著年輕怎麼也來這裡住院了?」
雪時略過中間的一些經過,只說自己體育課過敏被送到這裡了。
說完雪時藉故照看自己的護士姐姐約好了時間便離開了。
賀臨亓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來視線,隨後看向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