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利亞姆會在東域窮困潦倒,還被當地貴族驅趕到城外?難道豪克家已經淪落到了有人會欺凌格雷戈朋友的程度了嗎?
丹妮斯架著吱吱呀呀的驢車進了城門,后座上,利亞姆低著頭,摟著威威,像是對她說話似的,避免跟守衛對視。守衛對這三個一點也不像的祖孫三代毫不好奇,瞥了一眼便不再管。
索德城守衛這麼松,唯有利亞姆被特別針對。
「你到底怎麼得罪大人物了?」丹妮斯忍不住問。
利亞姆卻改了口,先啐了一聲,「那人其實不是什麼大人物,只是個手段高明些的小偷罷了。」【「她欺騙了格雷戈,我必須找到跟格雷戈聯絡的方法...」】
丹妮斯沉默不語,只有車外的人聲喧譁透過褪色的藍布幔傳進驢車。
利亞姆指路,幾人很快來到豪克家的門前。青石壘砌的院牆,多樹少花的庭院,標準東域風格,在一眾建築中顯得平平無奇。
丹妮斯從未來過這裡,她通過敞開的大門朝內打量,幾個僕人正站在剛掃出的雪堆前聊天,注意到了門外鬼鬼祟祟的傢伙。
有人過來問:「有什麼事?」
丹妮斯越過她,去看院子正中的主樓,門半掩著,似是隨時有人會從那裡出來,可丹妮斯想像中的那個人影一直都沒有出現,她不會在這兒面對她。
「喂!」
丹妮斯回過神,目光落在面前的傭人上。
「告訴這裡的主人,」她說,「丹妮斯回來了。」
——
拉嘉無意間回頭瞥了一眼床單,絲綢質地令它睡一覺就變皺,不過沒關係,僕人會打理好,拉嘉只需要享受它的絲滑。這些柔滑得像是美夢般的布料,漂洋過海來到肯特亞,再隨著商隊送到歌德蘭德東域,被僕人用金錢和主家的聲望換來,好讓像拉嘉這樣的人睡得更舒適。
許多年前她常用的麻布床單則完全不同,每一次翻身粗糙的質感都在拉扯皮膚。在家裡,母姨和拉嘉的姐妹們會輪流做家務,幾乎沒有魔法才能的她們一次次地搓洗床單,再把它們用力擰乾,抻開甩動,搭在屋後的架子上任太陽炙烤,終於床單在數不盡地磋磨中變得平滑,拉嘉依然躺在那上面,跟她的姐妹一起。
後來她到豪克府工作,宿舍用具皆由豪克家發放,拉嘉有了自己的小床,也有了幾套柔軟的棉質床上用品,還有會水魔法的僕人定期統一清潔。很快拉嘉便因為足夠機靈被僕役長相中,送到了少妵身邊,一切都在向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可她時常在夜深人靜時躺在小床上,盯著天花板出神,手心摩挲著身下的床單,搓起密密麻麻的小球。
太小了,太窄了,太粗糙了,還不夠,遠遠不夠。
拉嘉是一個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早在她貓在小馬紮上搓洗麻布的時候就知道。
她曾偷偷溜進丹妮斯的更衣室,儘管完全沒必要這樣做。因為沒人看守那些整齊陳列在衣架上的華美物件,至少丹妮斯毫不在意。拉嘉知道,只要她提出想要其中的哪幾件,甚至是全部,丹妮斯就會賞給她。她不需要像個賊一樣偷溜進來,撫摸挺括外套上針腳細密的刺繡,想像製造它的人是如何小心翼翼地捏著針線,扶著布料,用她精湛的技藝和不俗的審美完成這份作品,只為了讓它成為某個少妵眼中不值一提的、可以隨便拿來丟棄或賞人的東西!
拉嘉猛地將絲綢床單扯下,撕成碎片,輕盈的真絲像蝴蝶般從她指尖飛落。
沒關係,僕人會收拾的。
她隨時可以再買新的,買上整整一車。
豪克封地帳目盤點還沒結束,真正的富人所擁有的資源遠超拉嘉貧瘠的想像,現在這一切都是她的,她會牢牢抓在手中。
一開始,她身份的轉變在豪克家引起軒然大波,大部分僕人反對她的存在——因為她們愱忮,拉嘉這樣認為——但沒關係,沒關係,在格雷戈的默許下,她們逐漸從豪克家消失了,反對拉嘉的人越來越少,忠於她的人越來越多,對格雷戈而言陌生的面孔填滿了空洞的豪克府。幾年後,拉嘉已經有了掌控豪克家經濟來源的權力,只要成功在封地立威,拉嘉將再無後顧之憂。
拉嘉光著腳踩過半捺厚的地毯和絲綢碎片,輕搖床頭柜上的鈴鐺,僕人魚貫而入,低著頭沉默地為新少妵更衣。儘管近些年拉嘉每天早晨都是這般,她仍深覺有趣,想起曾經的自己也是這般伺候人,更顯得她如今獲得的地位可貴。
一切都很好,今天又會是快樂的一天。
吃早飯時,被拉嘉一手提拔起來的新任管家站在餐桌旁候著,等她吃完才開口,「少妵,利達-坎維恩女士還在請求與您會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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