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斯語氣平緩:「我們無意占領這裡,幫你們清除一個地方的男後,我們就會離開。」
「離開去攻陷下一座城池?」佐立猛拍桌子,「還敢說是「幫我們」!為什麼不提前跟我商量?」
丹妮斯眉頭微皺,「佐立,你失憶了不成?我在你家門外雕像上說過什麼,你不記得了?」
「我的國民不聽話,你就用這種方式強迫她們?」
「不然呢?我還要挨家挨戶地去求她們嗎?」丹妮斯不耐煩起來。
「丹妮斯,」佐立陡然提高聲量,「你屠了半座城的人!包括女人!」
丹妮斯冷哼一聲,「為何說得這樣籠統?咱們應當把話講明白些——我殺了生了男兒又不肯殺了男兒的女人,我殺了為了維護男人性命甘願捨棄自己性命的女人,我殺了寧願跟男人統一戰線也不願意跟其她女人共建未來的女人...你為什麼要刪除前面那些定語,開口便指責我殺害女人?是的,佐立,我屠了半座弗潤特爾,你來說說看,為何還會有一半活著的人?如果我對維護男人的女人寬容以待,我又該用什麼態度去對待那些排男的女人?」
佐立氣急,差點把鏡子摔了,「好好好,丹妮斯,你說得對,她們都是混帳東西,不要臉沒出息的白痴,那她們也罪不至死!你當然有姿格厭惡她們、排擠她們,但你沒有姿格處置我的國民!她們那麼珍惜男兒,你在她們面前殺了她們的男兒,讓她們肝腸寸斷,難道還不夠嗎?」
丹妮斯被她吵得腦袋嗡鳴,扶著額頭長長嘆了口氣,「佐立,你還不明白嗎,我不會永遠留在凡特斯的。」她會死,「我早晚要返回神憩庭園,那裡才是我的歸處。我走後,但凡這世上還殘存一個雄配子,那些不願意放棄男兒的女人就會把我們好不容易滅掉的男生回來,用不了幾年,世界就會變回原樣。」
佐立深呼吸,儘量壓下怒火,道:「丹妮斯,你明知道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肯特亞不會有殘存的雄配子,你只需要多給我一點時間,而不是進攻我的國土、殺害我的子民。」
「得了吧,離我下令清男已經過去將近兩年,男不還是好好活著。」
「人的思想不會那麼快改變,你也說了現在離你的廣場演講還不到兩年,她們只是需要更多時間來接受你的理論!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們還活著,會在未來的某一天選擇贊同你?」
丹妮斯已覺厭煩,「夠了,佐立!時間時間,她們到底需要多長時間?我告訴你,要不是我做了這些事情,就算再給她們四千年的時間,她們也不會清男!她們——包括你——清理男類的行為,是在我和神使軍的武力威脅下才會進行的。但凡讓她們自己選,她們只會像蟑螂一樣把男兒屙滿世界每一個角落!」
丹妮斯站起身來,「暴力和威脅是必要的,你眼瞧著我嘗試過溫柔勸導。但凡有用,也就根本不會有現在的情況。」
「去唱你的白臉吧,國王陛下,把我的暴行傳遍肯特亞,讓你的國民抓緊殺了自家男兒,告訴她們丹妮斯和神使軍原本會連她們一起殺,就像對待弗潤特爾的那些女人一樣。幸虧有你勇敢地面對殘暴之神,才為她們爭取來一線生機,只需在神使軍到來之前,讓男兒從她們家裡消失,就沒人需要死了。」
佐立低頭陷入良久的沉默,末了,她抬眼道:「丹妮斯,難道你就不怕嗎?」
「我有什麼可怕的?」
佐立再次深呼吸,下定了決心,「五百年多前,精靈對人類還很友善的時候,我們切爾威頓家和隔壁諾博家的人,都跟精靈接觸過。諾博家的「天賦魔法」還是精靈教的。」人類從精靈那裡獲得幫助卻又背信棄義的事情,從未被兩國統治者寫進歷史裡,而是通過口口相傳告知於後代繼任者。
丹妮斯看著鏡子裡的她,緘默不語。
佐立凌厲的眼睛與丹妮斯隔鏡對視,「你對我很真誠,還主動告訴我你是精靈,其實就算當初你不說,如今我也能猜得到。待消息傳到歌德蘭德,米蘭達也能猜得到。」
丹妮斯自稱為神,卻從沒有展示過神力,她所擁有的一切超出常人的力量,皆來源自精靈。
佐立還有沒直接說出口的話,她和丹妮斯能夠心領神會——五百年前的精靈犧牲者不僅僅是離開聖者之森幫助了人類,她們還死在了外邊。
精靈之強大,非人類所能及,但切爾威頓和諾博都知道讓精靈死亡的方法。
「說真的,丹妮斯,同為統治者,我欣賞你的激進和勇氣。」佐立骫宛地完成她的威脅,自認為重新跟丹妮斯站在同一水平線上,「弗潤特爾的事,我可以原諒你,咱們真沒必要成為敵人。」
丹妮斯面無表情,「咱們本來就不該是敵人。」
「當然,當然...」佐立自信地笑笑,「你想要一個無男的世界,而我只想當肯特亞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