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我不能說出兇手是誰,但也可以依據一些現場痕跡,還有盧少卿與李小憐等人的描述來判斷兇手的相貌與動機。左相大人,你想聽嗎?」
武承嗣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抬手道了聲:「好啊,你說說看!」
「先說說兇手的動機:周興父子作惡多端,別說是這位韶華院裡的名妓霍小憐,便是這洛陽城中許多百姓都想殺之而後快,但以周侍郎的身份地位,能接近他並刺殺成功的人其實不過廖廖幾種人,第一種人,便是他們的枕邊人或是最親近信任之人,而第二種人便是用完了他想要廢棄他的人!
左相大人認可我的說法嗎?」
武承嗣點頭:「不錯,這兩種人確實是最可能的兇手,那麼周興父子身邊最信任的人是誰,最想廢棄他們的人又是誰?」
「對於周九郎來說,最信任的人應該就是他的義父周興,而最想拋棄他的人,也應該是他的義父周興!」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你要說,周九郎為周興所殺?」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周九郎為周興手中的一把刀,但辦事不夠利索乾淨,一把刀在用得生繡的時候,更或者這個人生出異心的時候,總是要被拋棄的。」
武承嗣聽罷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小子,還真是能胡亂攀扯,巧言善辯,你是在為兇手開脫嗎?」
「左相大人,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畢竟周興已經將自己做過的大部分惡事都寫在了罪告書上,而他做過的那些事又到底是受誰指使呢?
其實周興這把用生繡了的刀,也到了快要拋棄的時候,而且拋棄周興這把刀的兇手已然找到了下一柄代替他的刀,所以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慕容桓說到這裡,以盧凌為首的一眾大理寺捕快已是目瞪口呆,武承嗣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小子,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武承嗣話音剛落,便聽到堂外傳來聲音道:「她的意思是,周興父子乃是天殺,是我受聖人之命,將他們正罰!」
武承嗣倏然回頭,就見正是蕭慕宸帶著玄羽正徐徐走了過來,他手中似乎還拿著一道明黃的捲軸。
看樣子是剛從紫微宮裡出來趕到此處。
「蕭中丞此言又是何意?」
蕭慕宸便答道:「左相可能有所不知,其實早在兩日前,便有人在銅匭中遞交了周興謀反的告密信,聖人為了不驚動周侍郎,便讓我秘密調查此事,昨晚我便令侍御史來俊臣來審問周侍郎,可誰知這周侍郎聽聞了有人告他謀反的消息後,便乾脆畏罪自殺了!」
武承嗣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冷嗤道:「你簡直胡說八道,周興若是畏罪自殺,為什麼還要將自己裝進瓮里,受這炙烤之苦!」
「以他的罪行,他若不受炙烤之苦,那便是全族人一起跟著受凌遲之苦。所以這個刑對他來說,還是輕的!」
蕭慕宸仍不緊不緊的含笑解釋,同時將手中聖旨以及一紙罪告書遞到了武承嗣手中。
「左相大人不妨再好好看一眼這份告罪書,看他都招供了些什麼?然後再聽一聽這大理寺外的民聲……」
第35章 我是兇手
武承嗣看完了上面的密告內容之後,臉色急遽的沉了下去,尤其是耳畔還傳來大理寺外那些民眾瘋狂而歇斯里底的叫囂,便越發不安起來,忙對蕭慕宸賠笑道:「既然蕭中丞是受聖人旨意辦事,那周興父子確實罪該萬死!
此案便到此為止結了吧,也勞煩蕭中丞、盧少卿代聖人好好安撫一下這些民眾們的心!」
「喏!」
言罷,武承嗣立即帶著身邊護衛僕從匆匆走出了大理寺,但見門外竟然已被圍得水泄不通,哭喊聲此起彼伏,宛若要將周興父子生吞活剝以泄憤的恐怖模樣,本想向民眾解釋一句:「周興父子已然按律伏法。」卻被這從未見過的陣勢給嚇得縮了回去。
還是盧十一郎跑出來大喊了一句:「諸位鄉親莫要太激動,左相大人與蕭中丞此次來大理寺,便是帶來聖人旨意,將周興父子二人審判定罪的,雖然其二人已死,我大理寺必會重罰以告諸位的失女之痛!」
「諸位還是先回去吧!大理寺會給諸位一個交待的!」
在盧十一郎的誠懇請求下,這些民眾才陸續散去,走之前,還狠狠的對著地面唾了好些口水,驚得武承嗣更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迅速坐上官轎,匆匆回到自己的魏王府邸。
邱神績在魏王府門前等候多時,這會兒瞧見武承嗣行色匆匆走來,不免擔憂的問了句:「魏王殿下!發生何事了?」
「隨我入府來!」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