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你的家庭?」余程裝作聽不懂,「這話從何說起?」
「別裝了。」馮國棟譏笑一聲,拆穿她道,「余記者很明白我的意思,你不是還給我老婆名片,讓她有事找你嗎?怎麼?看到她手臂上的傷了?」
「……」
余程沒想到這人居然這麼無恥,能這麼淡定地提及自己的暴行。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也不跟你打馬虎眼了。」余程直視著他,「歡歡媽手上的傷,是你打的吧?」
「是又怎麼樣?有幾個男人不打女人的,這也值當說?」馮國棟不以為意。
余程氣極,壓抑著怒氣質問馮國棟道:「那你知道不知道,打人是違法的,包括家庭內暴力,丈夫毆打妻子!」
「知道,我當然知道。」馮國棟笑笑,「那你讓她告我去啊。」
「……」
余程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似乎是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囂張和不在乎。
馮國棟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稍稍往前湊了湊,用平常展露在外人面前的那幅老實相,看著余程道。
「你知道她跟我幾年了嗎?十年。從跟我的第一天起,我就打她,一直打到了現在。你說她為什麼不但不跑,還要給我生孩子操持家務呢?我又沒綁著她的腿,我甚至還給她錢,我還經常在外面幹活,可你說這女人為什麼不跑呢?」
馮國棟說著皺了皺眉,似是真的很費解這個問題。見余程臉色難堪至極,他忽然笑了,笑的很大聲,引得經過的人都向這邊看來。
「看來余記者也想明白這個問題了。這個女人不跑,是她不想跑啊,她離了我就不能活啊。所以你知道了吧,余記者的善舉,看似是在救她,其實是在害她。你知道我們還有個女兒的,你說她要是跑了,要不要帶走這個女兒呢?帶了,養不活;不帶,捨不得。所以說女人啊,就是這麼下賤。別說我打她,就是我真不要她了,她還得扒著我的腿求我不要趕她走呢——」
嚯啦——
一陣桌椅挪動的巨響打斷了馮國棟的一番演講,他似是沒盡興,瞅著余程皺了皺眉。但很快,他再度恢復了那番愉悅和洋洋得意的表情,因為他看出來了,面前這個女人被自己氣得夠嗆。
余程確實很氣,氣得恨不得撓花他的臉。但她忍住了,衝著馮國棟丟下一句「好走不送」,她徑直出了招待室。
在馮國棟看來,余程這是落敗而逃。確實,余程走得很狼狽,直覺得有些反胃,還沒走到辦公室,就沒忍住在半途吐了一回。但余程也不是一點兒收穫都沒有,她拿出放在外套里的手機,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正在錄音」,痛快一笑。
她也有證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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