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擺了擺手,有婢捧著細絹蓋著的金錁上前。嬴寒山沒伸手,青簪夫人就笑眯眯地開口:「既然你主是明主,大致也不會因為家臣收了幾枚金銀就起猜忌之心?這是謝禮,萬望收下。」
「……」嬴寒山盯著細絹沉默了三十秒,朗聲開口。
「不是,」她說,「主要是我沒出息沒見過錢,這個太多了。」
在突然蔓延開的安靜里,系統平淡地開口。
「宿主,你真的很沒出息。」
第五爭最後還是選擇放人。
「你救了我阿母,」那大型動物一樣的青年盯著嬴寒山的眼睛,「我原本想,你不願意留下我就殺了你。但你現在有恩於我了,我就放了你。」
「不管你從屬何人,沉州最終都是我的。你不與我作對,就沒有壞處,你與我作對,我也不懼。」
「走吧,別在那站著了!」
馬車碌碌地駛出踞崖關,嬴寒山從車裡探出頭來催車夫快些,又躺回車廂里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萇濯聊些閒話。
他們走得晚了點,不知道有沒有影響,明明能飛卻不可以飛只能坐馬車這件事讓嬴寒山有點焦慮。
焦慮了話就多。
「不知道刺客到底是誰派來的……」她伸出手對著車頂比劃,「……第五爭是個孝子……也不知道那位夫人為什麼叫青簪夫人,她叫這個名字嗎?」
「青簪是刀名,」萇濯說,「我聽說第五爭生母曾是天孤奴,有部落姓而無名。她的刀就是她的名字。」
嬴寒山的手落下去:「她也曾是武者啊。」 她想起那把寒光閃閃的彎刀,在刀鐔之下的柄上有綠色的銅紋,很像是玉簪簪於黑髮上。
簪於發上……
她突然坐起來,伸手去抓萇濯的髮髻,萇濯一個趔趄,下意識閃過她的手:「怎麼?」
「你那把能藏在髮髻里的劍,給我看一眼。」
萇濯怔愣了一下,背過身去拆開發冠,從裡面拆出一卷銀色的,像是捲尺一樣的東西。「解開鎖扣,按動上面的雲紋即能展開,再按捲起,」他說,「勿要傷手。」
「那一日我刺殺巫師,所用就是這把軟劍。」
那捲劍以一種機巧的方式捲起來,柔韌得像是一卷帶子。嬴寒山在手中翻轉著它,摸到被簡化了的鐔上有個小小的銘文,「無」。
又是無家劍。
能這樣柔韌地捲起來的劍,不是鐵,是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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