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城整理完了,」嬴寒山抱臂在原地站著,和所有人都稍微隔出來一點距離,「老闆你帶人直接進去就行。不過有些角落我可能打掃得不乾淨,您又招恨,還是小心點好。」
萇濯想過去,嬴寒山往一邊輕輕閃了閃身。
「我沒事,你們進城吧。」她說,「我累了,得歇一會。」
直到進城這群人才知道嬴寒山口中的「整理」是什麼意思。
韓其在蒿城做了這麼多年的官,像是長在山石里的樹一樣,根脈早就扎進了這座城池的邊邊角角。
有人不在乎誰統領他們,有人被威嚇一下就會屈服,但也有一些人不是。
在他們沒來的這幾天裡這座城裡發生了很多戰鬥,很多半成品都不算的陰謀。
當嬴寒山解決完最後的問題時,整個府衙地面的青石已經變成了暗紅色。
她換了一身衣服,換了新的斗笠,在無數驚懼的眼神里獨自出城去了。
拔了釘子接下來的工作就好做很多,裴紀堂把塢堡里遷出來的部民挨個登記準備造冊,搜出來的糧食和金銀勻一勻,正好用來補安置的虧空。
對那些沒了塢堡的家族裴紀堂還是拿出客氣的態度,向他們解釋他們可以進入蒿城居住,或者南下淡河。
這不算什麼很慷慨的建議,但宗主和家眷們已經感激涕零,比起那個完全說不通的殺人魔,任何看起來還能講講道理的人在他們眼裡都是菩薩。
所有人都在忙,只有嬴寒山閒下來了。
她還在那個山坡上站著,站累了就坐下來,坐累了就躺下來。
雲從天幕上過去,陰影落在她的臉上,又輕柔地消弭,她閉上眼睛,既不能入睡,也不想睜眼。
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可能有一個時辰,剛稍微摸到一點入定的邊就被驚醒。
一個人躡手躡腳地靠到了她身邊,不知道要做什麼。嬴寒山閉眼數著步數,預備他一動手就把他釘在地上,那人卻在她旁邊……
……坐下了?
她猛然睜開眼睛,一睜眼就看到林孖頗為無辜的臉。
半個多月不見他曬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身上一件粗麻的縗衣,被外面套的外袍蓋了蓋。
他好像一隻見到人就打算過來蹭蹭毛的野貓,看人不理就整理整理尾巴在人腳邊蹲下。
嬴寒山和他大眼瞪小眼半天,伸出手晃了晃確定自己不是做夢。
「臥槽,林孖?」
曬得烏漆嘛黑的大小伙子一咧嘴,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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