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啪嗒啪嗒直搖尾巴,一雙黃色的大眼睛閃閃發光地盯著嬴寒山。
「看你毛茸茸的,又是白色,還咩嘰咩嘰地叫,我不如就叫你……」
「嗯……」
「……王大錘吧?」
王大錘四肢一蹬,噶幾一聲倒在面板上起不來了。
床榻那裡傳來含糊的嘆氣聲,嬴寒山沒來得及去確認一下王大錘的情況就趕緊關掉面板過去。萇濯醒了,伸手虛虛地抓著床幔,似乎想要坐起來,嬴寒山拍拍他的手指,他望了她的臉一會,乖乖把手放了下去。
「醒了,清醒嗎?認得我是誰嗎?」
那雙藍色的眼睛含含糊糊地眨著,半晌他點點頭。
嬴寒山去桌子上倒了一杯茶,萇濯又掙扎著想坐起來,被嬴寒山按回去,只能就著她的手喝。一杯茶下去他的眼神清明了很多,臉上露出一點做錯事一樣的笑來。
「你真有本事。」她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扣,板著臉在床邊坐下,「我問一下啊,我請問一下這位萇公子,你怎麼想的?天上咔咔打雷,你唰唰直往打雷的地方跑,是真覺得自己刀槍不入滿身功德雷不敢往你身上落是吧?」
萇濯垂下眼睛,慢慢搖頭。
「我落下來看到你差點沒嚇掉半邊魂。為什麼,我告訴你不要過來了,你過來幹什麼?」
萇濯的眼睛看向一側,他似乎在很艱難地思考,半晌嬴寒山聽到他有氣無力的聲音。
「我不知道,」萇濯說,「我不知不覺地就……跟過去了……你在那裡,一個人……」
「就像是水戰那天那樣……」
「……我就,跟過去了。」
他的嗓子啞著,說這些話都十分困難的樣子,話沒說到尾就劇烈咳嗽起來,嬴寒山無法,只能把他半扶起來拍背。
「謝謝你擔心我。」她說,「但不可以有下次。我不是凡人,我應對不了的局面你們也應對不了,真出什麼事,你過去了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和我一起死,沒有任何意義,明白嗎?」
萇濯只是咳嗽,不答話。嬴寒山又倒了一杯茶:「明白嗎,萇濯,答應我?」
他抬起臉,近乎於無辜地望著她,然後又垂下眼去,用唇語向她比畫。
嗓子啞了,說不出話,想喝茶。
拜萇濯這一病所賜,原本動身回淡河的日期推到了元日後。淳于顧從淡河寄了信,向裴紀堂匯報了一下城中一切無事,白鱗軍已經回返的消息,順便確認了他們回返的日期之後,也就不再來信催促。
嬴寒山難得有了段空閒的時間,可以去做一些打打殺殺以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