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爭的臉上根本沒有什麼被算計到的表情,即使他面前的這一片騎兵已經被圍攏大半,他的眼神仍舊稀鬆平常。
一切能被撕裂的包圍都不是包圍,一切能被打碎的阻礙都不叫阻礙。
他手中的馬刀在日光下幾乎看不清輪廓,揮舞間仿佛是一輪刺骨的寒光,身邊來不及躲避的士兵頭顱應聲而下,血噴濺在馬的毛皮上,成為斑斑的猩紅。
幾乎沒什麼武器能和他相抗衡,木桿的長槍被刀鋒擊偏,挑飛。隨之一起飛出去的還有不知道誰的手腕或者胳膊,任何膽敢衝上前來的人在兩個回合之內就零散地墜落在地,那頭染血的猛虎發出咆哮一樣的笑聲。
「來啊。」第五爭的眼睛在血色里燃燒。
士兵們下意識地退後,燕字營向他們的主公靠攏。
血液如暗紅的溪流自馬刀的刃上流下,在地面摔出血花。這一次陣型不是被重騎兵沖潰,是那個像是煞神一樣的男人帶著親衛撕裂了它,將陷於陣中的騎兵拉出來。
雙方互相亮過一輪底牌,僵持開始升級。騎兵們不再沖陣,而是騷擾式地襲擾,重步兵不再上場,大部分作戰落到了燕字營的頭上。
當殘陽又一次落在歸來的騎兵們身上時,站在轅門前的第五爭凝視著歸來的繡旗,突然露出了古怪的,近乎恐懼的表情。
「我們已經在這裡幾天了?」他抓住一個親兵,問,然後立刻鬆手,沖向歸來的騎兵。
在隊率滾鞍下馬行禮之前,他抓住他的領子,把他拉起來。
「你看清沒有,」第五爭問,「對面打的旗幟,是田嗎?」
好像不是。那隊率迷茫地回答。他看到自己的主人在逐漸黑暗的暮色里站了一會,然後扭頭向著轅門走去。
「現在拔營,」他說,「放棄小亭隘,立刻急行軍回踞崖關!」
「他們是朝著阿母那邊去了。」
第84章 萬軍之中
人世間的爭鬥無休無止, 在遙遠的天邊,在很近的眼前。
在親愛的陳長史和耗子之間。
嬴寒山已經在這裡杵了有一會了,沒幹別的, 只是在看長史拿耗子。
陳恪用細麻繩把兩邊的袖子系在手腕上, 手裡拎著一個篾片編的簸箕, 半跪在牆根一眨不眨地盯著個耗子洞。
一刻之前她路過看到陳恪趴在這裡, 出於擔心他低血糖或者過勞死的心態湊了過去,卻看到他一邊舉著簸箕一邊屏息不動一邊瘋狂給自己使眼色。
嬴寒山平生不會三件事,高等代數, 起鍋燒油, 看人眼色。她只能站在那裡, 試圖領悟陳恪想說什麼。
框。在領悟了一刻即將參透的時候, 陳恪一聲大喝猛然飛撲, 罩住了從老鼠洞裡竄出來的黑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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