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
「峋……峋陽王世侄!家兄是峋陽王之婿!不要殺我……我,我大兄必然會以金銀贖我!不要殺我!」
那女人冷哼一聲:「虓原城守軍多少?」
「……」他稍一遲疑,萇濯居然向他走了兩步,大有將他直接拖過去的架勢。不知道這女人是不是真吃人,在軍中這些軍漢沒有什麼好皮肉,指不定她就是要……
「四千!尚,尚有不少民夫……」乜允嘶聲。
「項延禮何時入城?所帶多少人?多少騎兵多少步兵?」
「先……先軍八千餘人,大多步卒,騎兵不在先軍……」乜允只覺得自己的頭腦昏昏沉沉,被恐懼裹挾著不得不答。
「為何全是步卒!騎兵何在!」那女人像是惱怒一樣聲音更高,乜允一頭扎在地上:「我不知道!興,興許跟著中軍的王駕!我真不知道!那項延禮未曾與我說這事!」
「我只知道這麼多!真的!」
一陣寂靜,輕微的窸窸窣窣聲從座上升起,那暗赤衣的女將緩緩走到他面前,冷眼瞥著他。
那是一張尋常的面孔,稱不上美,因為遮蓋不住的戾氣讓人有些難以直視,她這樣冷冷地看著他,忽然輕蔑一笑,叫人把他拖了下去。
「問一問就招,沒什麼意思,」嬴寒山說,「要是抓住的是項延禮,不是這個蠢貨就好了。」
乜允臉色一白,隨即漲紅了,在這裡還要被和那人做比讓他臉頰一陣燒燙。要不是這女人真的吃人,要不是為了保全自己,他才……
「對了,萇濯,」嬴寒山回過頭招呼了一聲站在身後的軍師,「剛剛那隻羊你告訴火房,做成羊湯給將士們分了吧,然後讓人過來點點香,那個味道要熏死我了。」
乜允一口痰上來哽住,呃地一聲昏了過去。
「怎麼想出來的?」萇濯看著僕從搬出去那張沾了羊血的桌子。
「何翠子和陸小孩的一個誤會,」嬴寒山說,「既然都以為我吃人,那就吃給他們看咯。」
萇濯抬眼看著她,似乎想勸什麼,終於還是垂下眼去。
「我尋常不用,逗逗這個蠢貨罷了。」嬴寒山被這一眼看得有些心虛,往回找補,「照他所說,峋陽王這次是親征,先軍已經近萬人,不知道後面的陣仗還有多大。」
萇濯唔了一聲,開始掐指:「……有些怪。」
「先軍……為何這麼多人?」
「怎麼了?」嬴寒山看到萇濯停下了掐指,臉色逐漸沉下來。
「……不太對。」他說,「剛剛乜允所說,項延禮率領的八千先軍里步卒居多。」
「是?」
「那騎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