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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縮起來……縮起來也沒用。比起這個, 你能嘗試一下接管你在的那半邊嗎?」

「萇濯」非常守規矩地限制著自己的行動, 完全沒有任何侵略性, 簡直不像是一株食肉飲血的植物的一部分, 而像是被拎著後頸扔在什麼陌生地方的小犬, 飛機耳著搖尾巴。

但被他占有的那部分半邊肩膀,眼睛,延伸到部分靈府, 都有些輕微的遲滯,寄生花木的特性還是影響到了身體運轉, 對常人來說這不過是和拉傷差不多的不便, 但對殺生道者來說就嚴重得多。

這種修行法門真的很奇怪,一方面即使被放掉一半的血,剝掉整個後背的皮, 砍斷手或者腳,殺生道者仍舊是十足的凶獸。

另一方面只要身體裡有微小的BUG就像槍械里卡石子, 戰鬥力就會大打折扣。

萇濯花了一小會理解她的意思, 然後動了起來,淺藍色的枝脈從她的眼角, 肩胛,手臂生長出來,然後開始綻開白色的花朵。

現在她半身像是被花擁抱著,或是披上了一襲過分絢麗的長袍。

那難以操作的部分肢體被他接管了,眼前的重影消失,嬴寒山也恢復了平衡。

我愛你。萇濯的意識小聲地嘟囔,隨即有些不安地靜默。祂剛剛沒想說這個,只是這個想法總冒出來,又不可抑制地被嬴寒山感知到。

她稍微有點想笑,在能感知到萇濯的意識之後,她腦袋裡充滿了細細碎碎的聲音,他的想法和感情比看起來多多了。但現在她沒有時間好好和他談談。

嬴寒山意識到自己好像忘了裴紀堂還在這裡。

「嘿,老闆,沒事嗎?」

「……」裴紀堂用指關節用力壓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張張嘴,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地動掀翻了戰場。

這絕不是炸毀一棟高樓或者河口決堤那種水平的地震,沉眠的天外之神把根系深深扎入地下,醒來時掏空了整個城市的地下。

睡在石頭上的旅客醒來時可不會在意自己是不是碰了一下石頭的,更何況這位旅客是被驚醒的。

萇濯對烏素姆來說,就是一隻成了精想要掐死自己的手。

它困惑地跳起來,不明就裡地注視這塊已經變得不適的石頭,然後放棄它飛上高空。

周遭的河流被震碎改道,大地裂開,整個吞下村莊又咯咯作響著合攏,噴出沖天的血幕。王城內部在這場戰鬥中奇蹟地保持了完整,或許是芬陀利華教的人提前設置了什麼。

但他們沒能阻止周邊的防禦工事倒塌,也沒能阻止城牆沉入地下。

如果不是沉州這邊也人仰馬翻,這裡馬上就會變成廝殺的血海。

海石花在罵人,她的嗓子有些劈了,聲音在嘈雜中不太明顯。於是她倒提著劍,開始框框地砸船舷。

水軍船隊不是攻城主力軍,距離烏素姆起飛的地方也有一段距離,但仍舊受到地震的波及。河水在幾秒鐘之間牛乳一樣變得渾濁,隨即一個浪頭猛然掀翻了主艦側後翼的小型戰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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