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陣霧靄一樣的困惑只在嬴寒山身上存在了短短几秒,當她回過頭看向提問的軍官時,霧氣全然散去,那雙金色的眼睛有刃光一樣的寒意。
「斬首,」她說,「與其他暗樁一樣,祭旗。」
「全都……?」
「全都。」
嬴寒山本人不喜歡宗教,淡河因為之前的假僧人事件,對僧人的好感也下去一截。但這一次沉州軍里仍舊請了附近幾位有名望的僧人來,為久久徘徊在親人身上的亡靈們超度。
水陸道場設置得離軍營很遠,因為這裡有另一場祭祀,僧人們大概不願意看到的那種。
被斬落的頭顱堆在旗下,空氣中瀰漫著塵土混合著血腥的氣味,這一次戰鬥中戰功最高的軍士踩著大大小小的血泊走到旗下,聽功曹唱名,宣布拔擢或者賞賜。
陸仁某正式有了自己的隊伍,嬴寒山分了沉州軍的五百人到他手下,剛剛領兵的小校尉一臉茫然,不知道是該樂還是該先為怎麼帶這五百人發愁。
「陸校尉!陸校尉!」有登山隊的少年人過來央求他,「你和大將軍商量商量,把我也要去吧!」
「我也!」「我!我當伙頭兵也行!」
吵吵嚷嚷的少年人們擠住了他,他們相信願意最後一個越過斷崖的長官不會在戰場上拋棄他們。
而嬴寒山就站在校場外,靜靜地看著他們。
「阿姊?」嬴鴉鴉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邊。
「嗯?」
「阿姊興致並不高,我以為那天遊獵過後,阿姊會開心一點。」
遊獵的確是讓人高興的事情,鴉鴉既然提了,她就可以順道給鴉鴉講一講自己射的那隻白鹿,或者給她講一講她在核對名冊接受犯人時,自己如何在街上制服了那個淳于。
但嬴寒山什麼也沒有說,她只是笑了一下。
「我聽手下人說阿姊因為拷問沒有結果而不太高興,」嬴鴉鴉的聲音輕飄飄的,好像只是在閒聊,「死士就是這樣的,他們從剛剛會說話就被收集起來,雖然有人的相貌,但腦袋裡已經不是人的想法了。」
她看了看嬴寒山,忽然有些打趣似的:「阿姊想知道怎麼養死士嗎?我曾經在京中的時候,聽人說起過。」
然後她看到贏寒山輕輕搖了搖頭,她在想一些別的事情,嬴鴉鴉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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