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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瞬間,裴紀堂有些置身事外的抽離感,他看著她的臉,覺得一種不可思議的訝異籠罩了他。

她哭了,是寒山啊,最後一個為他哭的人是寒山啊。

即使她已經來了這裡這麼久,久到有時候他覺得她不那麼像是仙人了,她還會為了這樣的事情落淚啊。就在這一刻,裴紀堂不可自制地想要自嘲地大笑起來。

他銜著自己所剩不多的白色羽毛,祈求在最後的時刻還能用它掩飾狼狽。

可真正遍生白羽的人,不需要。

嬴寒山放開了他的領子,她站起來,後退兩步別過頭去,不再看他的臉。

裴紀堂支起後背,沒有整理領子和衣袖,只是仰頭看著嬴寒山。

「我讓寒山為難了。」他說。

「你最好下輩子還。」

門哐地帶上,裴紀堂在寂靜的屋裡僵了一會,終於慢慢倒下去。匆匆離開屋門的那個影子一直向前跑,一直到拐角處的木柱擋住她的前路,她才嫌惡地用力錘了一下它。

風簌簌地吹動樹梢,周圍因為這一聲夾雜著鬱氣的低吼而有片刻回音,又很快在天地間消弭。嬴寒山揉了揉臉,擦乾眼角直起後背,向著門外走去,一早聽到聲音的親兵小跑跟上,她推了推他們的肩膀。

「去叫海石花來我這一趟。」她說,「剩下的人不用跟著我,我靜靜。」

她一個人在空曠處站了一會,慢慢從腰間取下那枚聯絡玉佩,在手裡擦了擦。

……

從晚間開始下雪了。

農人們忙忙碌碌地把晾曬在外面的東西收回來,有人趁著雪還不大檢查屋頂的茅草。他們竊竊私語著慶幸種子埋得得時,不然恐怕要被這一場倒春寒的雪糟蹋了去。

天空是黯淡的鉛色,好像被潑濕了的髒毯子。在風中低垂不翻的旗幟下,一個白鱗軍士兵看了一眼天。

「晚上去呷酒哇,明日無事。」有相熟的士兵從他身邊走過,很親昵地與他打個招呼,他抬頭對著對方笑笑:「唔去,晚間得事。雪大,飲酒晚了唔要冒雪歸營。」

那個相熟的士兵擺擺手,不知道是聽進去還是沒有。白鱗軍士兵收回目光,他不會再說更多。

嬴鴉鴉從官署回來得很早。

她累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這幅被修補過的身體太弱,即使她努力把理性從感情里剝離出來,還是捉襟見肘。天剛剛下雪的時候她換了衣服,叮囑隨從除了阿姊和急事,都等她睡醒再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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