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淡河這群繡娘繡郎從形制到花紋打了足足七天之後,量體裁衣終於緊鑼密鼓地開始。
禮服選黑紅地子,兩肩繡龍虎紋,冕旒是用赤玉珠雜金珠串的,考慮到以後還有戴十二旒冕的時候,這次做出來的還是八旒。
侍從把這沉重華貴的器物呈上來,等著它的主人給出修改意見。
萇濯托起那冕幫她試大小,他稍稍矮嬴寒山幾寸,她需要微俯身才能讓他為自己戴上。
眼前的青年身上是新制的禮服,淡紫色,很難穿的顏色,卻極襯他膚色。
兩袖上纏繞的鶴羽與瑞獸紋在日光下一閃一閃,襯得萇濯好像身穿羽衣還未完全化人的異鳥。
嬴寒山低頭看他的袖子,突然悄悄笑起來。萇濯手上不停,替她理好系帶,撥正冕旒:「怎麼了嗎?濯有何失態讓寒山笑起來了?」
「沒有,」嬴寒山說,「只是覺得你好像一隻銜著紅花的大鳥一樣,好可愛。」
萇濯的手停了停,他也笑起來,雙手蹭過系在她頰側的系帶,從指尖轉到指腹,再到指背和手背,他用這兩隻手仔細地描過一次她的臉頰輪廓後,突然抬起手,摸了摸她冕下露出的一點頭髮。
「怎麼了?」這次輪到嬴寒山問了。
「不知道,」萇濯說,「只是記得寒山好像很喜歡這樣摸人發頂,像是對稚子一樣,濯也不記得寒山有沒有這樣摸過我的頭髮。」
確實不記得了,不過這有什麼要緊?嬴寒山困惑地看著他又正了正那冕,對她微笑:「寒山這樣對待過太多人了,濯並不是獨一。如今借職責僭越,能這樣為寒山整發一次,濯也算是獨一了。」
這麼說著,他慢慢收斂了微笑,向後退兩步,緘默地合手對著嬴寒山拜下去
我的君主,愛人,同道之人與救我之人,自今日之前不可計數的漫長時日,自今日之後不可計數的漫長時日,你都是我的獨一。
而我永遠渴盼著你眼中的獨一。
一套流程走下來,真正加冕的儀式已經快要拖到立夏,險些就要和海石花林孖的婚事一起辦。
定下的加冕焚稿祭天的那天是個響晴天,從淡河府到搭起來的台子上一路萬里無雲,天澄澈得好像白門灣的海被翻了上去。
淡河大大小小的官吏都到了,升職了的人穿著新衣以烏觀鷺和嬴鴉鴉為例,兩人都升到了刺史。原本嬴鴉鴉這個刺史的位置應該給陳恪,但陳恪堅決地拒絕了。有些事情想不開就是想不開,他能被說服,但沒法走出。
萇濯穿著國相的禮服,那件紫衣在日光下真像是一件雲氣繚繞的羽衣。站在錦塵障後的百姓拼命探頭,在看到萇濯之後就開始竊竊私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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