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邊的商路已經走通了,」秦蕊娘說,「從臧州到隨州,再到草原,這條線沿途都打點過。從州我盤了幾個鋪子下來,京畿還沒落腳,但也快了。」她熱切地看著嬴寒山,希望她給自己一點什麼工作。去打探消息?可以。去散布流言?可以。
但嬴寒山只是聽著。
「這次回來打算買些什麼?」嬴寒山聊家常一樣問。
秦蕊娘困惑了幾秒鐘,指指寶石:「有羊,有半大的馬駒,有羊毛和掛毯,我帶了些羚角回來,能賣上一筆。至於買什麼,沒有想好。」
嬴寒山點點頭,找出一張紙來推到秦蕊娘前面。
「留著羊毛做這個吧。」
這是個什麼東西?
乍一看像是織布的圖示,但誰會把如何織布畫成畫呢?再仔細一看卻又不然,畫上畫的是兩根粗粗的針繞著同樣粗的線,把它編織成一片毛氈樣的布,又把這塊毛絨的布拼成一件沒袖子的衣服。
秦蕊娘抬起頭,訝異地看著嬴寒山:「這是?」
「毛衣,」嬴寒山說,「或許應該叫毛背心。僅僅用羊毛搓出的線,無需縫紉也無需織造,很快就能做出來的禦寒衣著。污損破舊之後可以直接拆成線洗滌。你覺得怎麼樣?」
秦蕊娘眨了眨眼,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
「實在是妙絕的東西,只是,殿下……」
只是這東西看著不怎麼好看,富貴人家不需要它來禦寒,他們自有更華美的皮草可以穿著。
至於手裡沒有幾個錢的羊毛多貴呀!他們為什麼要買這樣一件毛線織成的衣服呢?換上蘆絮碎布也能扛一個冬天啊。
畢竟這裡是中原南方,這裡養不了多少羊呀。
嬴寒山顯然看出了秦蕊娘複雜的表情,她詭秘地笑了一下。
「這是給軍隊用的。」
哦!
秦蕊娘立刻就明白了,也露出一個笑:「殿下是希望我為軍隊供給這樣的毛衣?是了,正要與北方開戰,又逢隆冬,那我手中這批羊毛……」
「不是,」嬴寒山乾脆地說,「我自己軍隊的我自己找人做。」
「你做了毛衣,去賣給第五靖。」
秦蕊娘又眨眨眼,然後開始瘋狂眨眼。
啊?殿下?啊?您要不然還是找地方躺下睡會吧?您都累得說胡話了啊!
嬴寒山用手指敲了敲那張紙,讓秦蕊娘細看,秦蕊娘再看就發現,那上面其實有兩種織法。一種簡單,織出來的和布有點像,一種花哨,隱隱約約有些花樣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