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稍微用了點勁,他被拽臉拽得偏過頭,一臉無辜地任由嬴鴉鴉拉來拽去。
「這是大事,」他小聲,「若是你看了我那張臉,連著我這張臉也一起厭惡,那我與死了有什麼分別?」
「我不是看不到了嗎?」嬴鴉鴉還拽著他的臉不鬆手,「我在你墳前都說得那麼清楚了,你就不能稍微跟我提兩句讓我猜一猜?什麼叫不得已呀?你這條蠢蛇壞蛇長著烤鵝翅膀的蛇告訴我什麼叫不得已?」
這話不說還好,說了玉未成就驟然又消沉下去。
「我怎麼開口呢,」他喃喃,「你我的東西,你都付之一炬了。當著我的面斷了我的念,我怎麼開口呢?」
這回輪到嬴鴉鴉發懵了:「什麼付之一炬?」
「我看到了!」他聲音抬高一點,「我為你畫的像……」
「在我書房鎖著呢,包著油紙,等你醒了我給你看。」嬴鴉鴉說。
「那我押的花和紅葉?」
「夾書里呢,前些天不小心差點掉進奏摺里去,被我阿姊好一頓笑話。」
卷著她手腕的尾巴用了點力氣,把她的手湊到心口來。「那焚香!」他的聲音裡帶著發抖的希冀,「我給你配的焚香……」
「那確實是燒了。」嬴鴉鴉點頭,並屈起手指敲在他額頭上,「裴紀堂,裴明府,您究竟是不是淡河的父母官呀?」
「三年了!那香過了三個雨季霉花花都長得一指厚了,我不把它燒了還能怎麼辦?我在紙盆里燒的是這三年我寫的悼亡詩!你都詐屍了我悼哪門子亡!要不是把你墳扒了太費力氣,我就連著你墳頭一起平了。」
蛇不說話了,尾巴垂下來纏住它,尾尖有點得意地顫抖起來。
「你給我寫了詩啊……所以,所以你還要我。」
「看你表現,」嬴鴉鴉眨眨眼,「你要是再不張嘴說話,我就不要你了。你當我是誰?我可是故大長公主的甥女,皇帝的妹妹,你惹我生氣了,我就去養……」
他把翅膀和手臂一齊收攏起來抱住她,不要她繼續說了。
兩人都不知道那夢是何時結束的,天空遼遠靜寂,繁星如同錦衣上的珍珠般精緻地連結。嬴鴉鴉躺在玉未成身邊,漫無目的地問他些無聊的問題。
「我們什麼時候從夢裡出去?」
「我也不知……」
「道長學藝不精呀。」
「哈哈,明天就去還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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