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少卿不著急,也不覺得疼,就這樣木訥而平靜地看著,直到他突然反應過來,他一直戴在手腕上的手繩不見了!
宴少卿立馬轉身去找,果不其然,在他身後找到被玻璃割斷的手繩。
宴少卿手上都是血,不敢去撿,只好爬起來先去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把手放到水下面沖。
他沖了半天,白瓷洗手盆里依舊是鮮艷的血水。
宴少卿仔細一看才發現,他手腕破了一個大口子,皮肉翻綻了開來,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並不在意,扯過掛在一旁的襯衫在傷口上打了個結綁住,擦乾淨手上的鮮血,宴少卿就走了出去。
宴少卿撿起地上斷了的手繩,想著得找個地方把手繩修好才行,但他手傷了,沒辦法開車。
宴少卿想了一會,給同酒店的江助理打了電話。
江助理趕來的時候看見臉色蒼白、渾身酒氣的宴少卿的時候愣了一下,最後目光落在宴少卿手腕上被血浸紅的襯衫上,以及宴少卿身後滿地的玻璃與血跡。
江助理嚇了一跳,連忙要開車送宴少卿去醫院。
宴少卿搖了搖頭,掏出一條斷掉的手繩告訴江助理,「不去醫院,先去找個地方,幫我把這個修好。」
江助理看著那條似乎並不名貴,甚至於有些廉價的手繩,眉毛忍不住跳了跳。
先不說這條手繩有沒有修的必要,現在大晚上的,哪家店開著啊……
江助理想勸宴少卿先去醫院,第二天再去修手繩,但宴少卿喝醉了,性格倔強,死活不願意,非得要立馬修好手繩。
沒辦法了,江助理只好跟酒店要了急救箱,簡單替宴少卿包紮了一下傷口,再聯繫一個開珠寶店的朋友,讓他開店,然後又開了半個小時的車把宴少卿送了過去。
江助理的這個朋友姓李,因為家裡排老三,所以其他人都叫他李老三,李老三本來也住北京,但搞砸了家裡頭的事情,就被家裡丟到佛山這邊開了個小珠寶店。
最近家裡又跟宴家有生意來往,他想跟宴少卿搞好關係,讓宴少卿在他家裡說幾句好話,讓他早點回北京去,不用在這種小地方守著間破店。
所以知道宴少卿來佛山以後,他早就讓江助理代為引見了。
但江助理沒敢開口。
誰不知道他們小宴總最討厭攀炎附勢的人?
今日個也實在沒辦法了,江助理才聯繫了李老三。
李老三一聽到是宴少卿要來,立馬從被窩鑽出來就趕來了,熱情地招待了他們,各種噓寒問暖又殷勤。
宴少卿滿腦子只有手繩,壓根不在意其他,「少說廢話,修東西。」
李老三還以為什麼特別名貴的珠寶首飾壞了才讓這位宴少爺這麼著急呢,結果宴少卿掏出來一條顏色有些發舊、款式普通的手繩。
手繩兩端編著的金戒環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不是純金,摻了點金屬,現在金價雖然不便宜,但他怎麼看那點戒指也就兩三克,頂破天也就一兩千。
堂堂宴家少爺為了一兩千的東西大晚上急成這樣?
李老三雖然不理解,但他明白這是他的機會,他也沒多問什麼,看了一會,小心翼翼地道,「小宴總,這條手繩已經斷了,修補不來了,要不然重新編一條好了。」
聽到這,宴少卿抿了抿唇,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右手腕,結果卻摸到一層冰冷的紗布,紗布下的傷口隱隱作痛著。
他意識到,他和何平安就跟這條手繩一樣,永遠回不去了。
最後,宴少卿疲憊地將頭往後仰,啞聲道,「要一模一樣的編法。」
第65章 ,我什麼名分都可以不要
李老三看了一會手繩,覺得有些為難,便討好地朝宴少卿笑道,「編繩這種活我可不擅長,小宴總稍等,我喊個店員回來幫忙。」
宴少卿並不在意,他閉目養神著輕輕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一個小姑娘急急忙忙趕到店裡來,氣喘吁吁地,李老三連忙把手繩遞給小姑娘,低聲提醒,「要一模一樣的編法,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