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偶爾會分享一些生活或工作上的事情,他總是能在半小時之內看見並點讚。
後來,唐思伽發現,他對孫主管的朋友圈似乎也這樣,也就再沒多想。
現在看見這條點讚又取消的消息,大概是手滑了吧,她想。
高鐵到站後,二人打了個車直接回了陸家,到家時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陸母的看上去比上次消瘦了些,但還算精神,她顯然早就接到了二人回來的消息,早早把家裡打掃得煥然一新,桌上鋪著嶄新的桌布,放著洗得乾乾淨淨的水果。
「他爸爸升了個職,人還忙起來了,整天裝的可氣派了,」陸母邊招呼二人邊說,隨後想到什麼,「對了,你們姐姐今天晚上也要回來。」
提到女兒,陸母顯然很高興:「她現在當上領舞后,沒想到比之前還有空休息了,這不,特意趕回來,咱們剛好一起慶祝一下。」
唐思伽神情微頓,很快若無其事地笑著點頭。
等待陸父和陸朗舟姐姐回來的時候,陸母還帶唐思伽看了陸朗舟小時候的照片。
很小的時候,陸朗舟就白白淨淨的,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和現在並沒有很大的區別。
「也算是等比例長大了。」陸朗舟玩笑道。
在家裡的他比外面放鬆了許多。
晚上六點半,附近的餐廳將晚餐送上門來,加上陸母做的幾個菜,滿滿一桌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又等了一個多小時,陸母給陸父去了兩通電話,掛斷後臉色已經隱隱有些難看。
唐思伽坐在沙發上,電視裡播放著輕鬆的綜藝節目,罐頭笑聲瀰漫著整個客廳,屋內暖氣很足,她卻覺得腳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八點整,陸母又給陸父去了一通電話,對唐思伽擠出一抹笑後,走進了廚房。
起初只是隱隱約約的說話聲,隔著門板聽不清楚。
直到後來,突然傳來一聲壓抑著怒火的聲音:「你喝酒了?」
「什麼時候你還喝酒?」
「應酬?以前怎麼沒見你放假還應酬。今天早上就告訴你,朗舟會帶思伽回來,你怎麼答應的?說的好好的只是去和那些人打聲招呼,結果你告訴我你回不來了?」
「這段時間都多少次了?你這個月回過幾次家?每次還都是醉醺醺地回來,不是有香水味就是回來就撒酒瘋!你心裡還有沒有這個家?」
「我不懂?陸振平,你搞清楚,我現在賺的比你多!你說你不想辜負領導信任,我沒說你什麼,你等到這個升職的機會不容易。可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心裡沒有數嗎……」
唐思伽聽著廚房裡漸漸加大的爭吵聲,手不覺緊攥起來。
直到有東西砸在地上發出幾聲巨大的響聲,唐思伽的手指顫抖了下。
下秒她的手背被輕輕地拍了拍,陸朗舟看了
她一眼,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走向廚房。
不知道他和陸母說了什麼,爭吵聲漸漸消失了,只剩下一陣死寂和幾聲低低的啜泣。
大約三五分鐘,陸母從廚房走了出來,即便臉上早已準備好笑容,可唐思伽還是看出她的眼眶有些泛紅,臉色也格外難看:「思伽,我們不等他了,先吃……」
她的話沒有說完,陸母的電話再次響起,這一次是陸朗舟的姐姐,只說前任領舞在利用假期排演,她很珍惜這次機會,不想再被取代,所以打算留在舞團練舞,不回來了。
唐思伽心中一緊。
陸母仍竭力維持著體面,可當坐在餐桌前,看見準備的豐盛晚餐時,她的情緒也像是積累到一個極端,將筷子放下,勉強一笑:「朗舟,思伽,我身體有點不舒服,你們先吃,吃好了碗筷放在桌上就行。」
本該是五個人的聚餐,一瞬間只剩下兩個人。
甚至連他們即將要拍婚紗照的好消息,都沒來得及告訴任何人。
唐思伽緊抿著唇,心中突然一陣茫然與惶恐。
「思伽,對不起,」陸朗舟的臉色也不大好看,「讓你看笑話了。」
唐思伽回過神,迎上陸朗舟的目光,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個高高在上的身影。
他明明不在這裡,卻好像依舊在無聲地掌控著這一切。
他早就知道陸家的情況了嗎?所以要她證明一個不存在的東西給他看?
還是說,這一切的變化,也是他的手筆?
這一晚,唐思伽沒吃什麼東西便早早去了客房休息。
直到第二天,陸父依舊沒有回來,唐思伽與陸朗舟訂了一早的高鐵票,回了京市。
與去時緊張期待的心情不同,回京市的高鐵上,二人之間格外安靜,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回到京市,陸朗舟將她送到樓下,轉身離開時,唐思伽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