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新來的吧,是沒見過黃瓜怎麼罵人的,臉蛋越粉,罵人越狠】
【不要以為長得好欺負,就真的好欺負!你們這些小腦發育不完全大腦完全不發育的傢伙!】
好的,他承認他爽了。
然而那又怎麼樣呢,認命地抓起那張資產負債表,甩了甩頭開始對照。
上輩子挖了墳,這輩子當會計人。
潔淨的落地窗映照著年輕人的身影,咖啡杯里的拉花也投映在玻璃上。
Germy這家餐廳,是戰掠和他媽媽每次見面都會來的地方。
他放下杯子:「你遲到了。」
「抱歉,戰掠。」女人高貴優雅,從頭到腳都是精緻的模樣,輪廓和戰掠如出一轍。
是他媽媽,遲到也不是第一次了。
戰掠沒說的是,這樣一個在外人看來時間觀念極強的女人,卻總對自己兒子遲到,而且向來如此。
「怎麼樣,最近過得如何。」她輕聲問道,明明是關切的語句,但並不能令人感受到關切的情緒。
戰掠表情淡淡:「老樣子。」
「你好像沒怎麼變。」距離上次見面已經有半年多,光聽對話任誰也想不到這是一對母子。
「我二十多了。」已經是成年人了,所以會一直長這樣:「直說吧。」
他不習慣這樣的寒暄。
「你還是不打算跟我回M國。」
「我以為我之前說得很清楚了。」
「我以為你想法會有變化。」她直視戰掠:「ZS什麼樣子,你不是不清楚。」
「你看了最近的比賽嗎。」
「什麼。」
戰掠臉上掠過一絲有些嘲諷的笑:「所以你都不了解,又憑什麼說,這就是ZS該有的樣子。」
溫言眉頭輕皺了一下:「我以為只有戰恕一個胡鬧就算了,你比他更冷靜,但我沒想到你也會這樣。」在她看來,遊戲不過是一場生意,完全不能當成事業,也不值得投入過多的心血收取那一點完全不足以匹配的回報。
戰掠雖然是弟弟,但向來要比戰恕更成熟才是。
她和戰南國離婚時,她帶走了戰掠,而戰恕一直留在他爸爸身邊,直到成年之後,戰恕挑起了戰氏集團的大梁,戰南國現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過他的清閒日子。
但這與她沒什麼過多的關係。
她更在意的是戰掠,她覺得對戰掠,她用上了對戰恕十倍的心血去培養。
戰掠小學之後到大學之前,一直是在M國的,原本應該按部就班讀M國知名大學的金融專業,然後在她的悉心教導下接手G.W。
直到他瞞著溫言報了華國的大學。
還是和他的性格愛好風馬牛不相及的審計專業。
過了幾年了,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但她還記得戰掠當時仿佛不在意似的跟她說——
「G.W是你想要的,並非我想要的,我要回去。」
她問了為什麼。
戰掠說——「人生不該毫無驚喜。」驚訝和驚嚇也算。
她喝了半杯水,依舊覺得有些煩躁。
「我沒有胡鬧。」
「沒有嗎?你回華國跟我商量過嗎?包括ZS,我統統都不知道,你一直在一意孤行。」她臉色很不好:「戰掠,我是你媽。」
「媽。」他垂著的眸子抬起來看她。
他想了很多自己想跟她說的,卻還是沒開口。
「2048年,我會帶著ZS去奧運,拿冠軍。」
溫言難得有些訝異地看著他:「奧運?還是冠軍?!你哪來的信心這麼篤定。」簡直天方夜譚,即便是她對遊戲一知半解,也知道《天機》的職業選手不在少數,ZS現在的實力,別說全球賽門票,夏季賽的第二都拿不到,不說是整個TPL吊車尾的,那也差不多了。
在一群本就是她眼中的烏合之眾中,還要吊車尾,真不知道戰掠是怎麼想的。
她眼裡的情緒,戰掠一點也不陌生。
和那些嘴上說著「小破隊」的人一模一樣。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沒有溫言預想的生氣,反倒微笑起來。
「嗯。」他站起身來喊了結帳。
年輕人的聲音平穩而堅定:「如果我做不到,以後聽你安排,在此之前,請勿打擾。」
他揮揮手走向門口,溫言沒再說什麼,她向來是個很識趣的人,他也知道,戰掠是不會食言的,不過是三年,她還年輕,有什麼等不起。
車窗外的陽光跳躍著透過綠葉的縫隙,投下一片片小小的光影。
跟人打賭的感覺,好像還不賴。
戰掠有些別的事情要忙,回來的時候,沈季趴在桌上一磕頭一磕頭。
「回來了?」
「還沒睡。」
「不是說了要等你。」
戰掠收住了想要摸摸他頭的手,拍在他肩上。
大概沒有人不喜歡有一盞燈為自己亮著的感覺。
「學得怎麼樣了。」
「大哥,我以為你是來關心我,」沈季舒了口氣:「就,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