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的事情我管不著，但你總得給黃夢婷回個消息吧，她很擔心你。」周成岔開話題，拿起桌上的手機遞給盛瑤。
盛瑤木木地給黃夢婷報了個平安，裹了裹被子，抬頭望向周成。
倆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
周成知道盛瑤是在趕他走，但他怕她去做傻事，於是撓了撓頭，絞盡腦汁地開始想話題，「你們那個貓還要嗎？我給放在寵物店那裡了，不要的話我就給取消了，一個月還挺多錢的。」
他知道盛瑤只是嘴硬，其實心軟得一塌糊塗，再生氣也不會遷怒到其他無辜的生命身上。
「要。」盛瑤癟了癟嘴，她突然有點想哭，「你別扔它，回頭把錢給你，明天我就把它接回來。」
「先欠著吧，反正也已經夠多了，也不差這千把。」
「那你可得對它負責，別做傻事。」
「你為什麼老覺得我會做傻事？一個男人而已。」盛瑤抬頭，盯著周成，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滿了探究。
她現在已經不信任周成的，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曾經真的做過什麼，只是自己又忘記了。
她忽然想起了在倒影中的自己。
「你沒有什麼事瞞著我了吧？」盛瑤繼續問道。
「沒了。」周成站起身來收拾東西，「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盛瑤從窗口遠遠看到周成離開，從床上利索地爬起，換好衣服後打了輛車，前往醫院。
自己只是去確認一下他是不是還活著……
最近陰雨綿綿，晚上有些濕冷，盛瑤忘了帶傘，下了出租後裹緊了外套向住院部跑去，卻正好遇上了一身黑衣，匆匆出來的黃夢婷。
二人撞了個滿懷。
「盛瑤？」
和上次的冷漠不同，黃夢婷直接撲到了她的懷裡，抬起她的手將她的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看到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盛瑤想起了在電梯裡二人也是這樣相遇。
原本還打算著出來後問問黃夢婷當時發生了什麼，現在想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你來看丁老師嗎？你現在這麼虛，周成沒跟你一起嗎？」黃夢婷看盛瑤臉色蒼白，唇間也沒有血色，語氣間有些責怪。
「不是……」盛瑤舔了舔唇，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我偷跑出來的，來看我……男朋友。」
他們還沒有分手。
至少現在還沒。
「男……」黃夢婷被噎了一下，手懸在空中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最後認命似了閉上了眼，「那我陪你一起吧，回頭我開車把你送回去。」
盛瑤點了點頭，她拒絕不了。自己一旦拒絕後下一秒周成就會得到消息，「那你別和周成說。」
「為什麼？」黃夢婷有些好奇，「她不同意你倆在一起？」
「不是，說來話長。」盛瑤現在沒什麼說話的欲望，隨便搪塞了倆句來到了林燁的病房外。
盛瑤的手搭在把手上，閉上眼睛開始給自己做自我建設，黃夢婷就站在她的身邊靜靜地看著她。
「算了吧，回去吧。」盛瑤感覺自己還是沒這個膽子，但是手卻沒有從門把上離開。
「進去看看唄。」黃夢婷握上了她的手，用力一擰，門開了。
黃夢婷沖她點了點頭。
和盛瑤在電梯裡看到的一樣，林燁乖得可怕，靜靜地躺在床上，原先眼睛上方的劉海也長長了不上，乖乖地搭在他的眼瞼上，走近甚至還能看到他微微抖動的睫毛連帶著劉海一起起伏，仿佛只是熟睡了一般。
盛瑤看不懂他身上的儀器，只是從床頭櫃裡掏出了剪刀，跪坐在地上，開始替他細細修剪額頭的劉海。
黃夢婷站在床尾，看著林燁的臉，有些吃驚。
「我以為你會喜歡健壯一點的。」黃夢婷見盛瑤放下剪刀，試圖緩解病房內的氣氛。
「我也以為。」盛瑤替他掖好被子，「走吧，知道他活著就行。」
黃夢婷點點頭，跟著盛瑤後面離開了醫院。
「你要去我家嗎？」黃夢婷將車停在盛瑤樓下，有些擔心。
「不了，不過開到你家樓下吧，我看你上去。」盛瑤露出了她今晚的第一個笑容，拍了拍黃夢婷的肩膀，「怕我家寶貝路上被人拐走了。」
黃夢婷也笑了，她沒有拒絕，掉了個頭將車停回了自己的車位。
「拜拜。」黃夢婷回頭，衝著站在車邊的盛瑤招了招手。
盛瑤揮了揮手，微笑著目送黃夢婷上樓，看到她家燈亮後收起了臉上的笑，轉身，徑直進入了隔壁的樓道。
……
家裡的擺設都沒變，只是到處都落上了灰，原先門口粉嫩的拖鞋也變得有些髒兮兮的，盛瑤看了一眼，沒有換鞋，直接進入了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