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嘆了口氣，不情願地起身，開始收拾桌上的殘局。
「誒，你怎麼不問她怎麼敢不進電梯的？」盛瑤坐在椅子上，看著廚房裡周成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問道。
周成那邊還在研究怎麼解開圍裙上的死結，他頭也沒抬地回道，「我跟她又不熟，撐死了只能算進了1.5次副本，問這麼多幹嘛？」
「是嘛？」盛瑤將信將疑，「我怎麼記得你以前連陌生人都要搭把手。」
「好吧。」
周成覺得盛瑤現在太敏銳了，他都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他有些無奈的轉過頭來，「她走之前給我發了消息，大致說了一些你倆進的那個副本，還跟我說要小心傅乘風。」
「哦對！」盛瑤經他這麼一提醒也突然想了起來，她猛地一拍大腿，「你還記得孟明嗎？」
「誰？」
「孟明，你最開始那個室友。」盛瑤提醒道。
周成頓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哦」了一聲，沒什麼反應。
「我前倆天遇見他了，在你們學校里，他現在可慘了，整個人瘋瘋癲癲的。」盛瑤見周成沒什麼反應，以為他不知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哥，要不你別跟傅乘風念了，我感覺她不像好人。」
「好。」
周成依舊沒什麼反應，一邊刷碗一邊應了一聲。
這次輪到盛瑤不會了，她原以為學術是他的夢想，沒想到周成居然這麼輕鬆地答應了。
她站起身來，「噔噔噔」跑到廚房的水池邊，摸了摸周成的額頭，「哥，你沒發燒吧？」
周成用自己滿是洗潔精的手彈了盛瑤一臉泡沫，一臉嫌棄地問道，「我跟她讀你有意見，不跟她讀你也有意見，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詞的語氣正常多了，盛瑤安下心來，確定眼前的這個確實是周成。
「那你怎麼又不想跟她讀了？」
周成：「想開了唄，經濟壓力太大了，早點出去工作也挺好。」
盛瑤愣住了，她沒有想到周成是這個意思。
她只是想勸他別跟傅乘風讀了，沒有勸他不讀了呀。
誰懂，他們做家長的，最怕聽到孩子說不念倆個字了。
「咱們不缺錢了，木棲姐走之前還給我轉了一大筆錢呢！」盛瑤急了，按著周成的肩，讓他直視著自己的雙眼，「你別不念書啊！」
「還沒決定呢，你急啥。」周成覺得有點好笑，「我就這麼說說。」
「你不准不念哦，砸鍋賣鐵都會讓你把書讀完的。」盛瑤不放心，剛想走出廚房，又回頭叮囑了倆句。
「知道了，知道了，囉哩巴嗦的，跟個老太太似的。」周成笑著追在她的屁股後面又抱怨了一句。
他雖然打趣著，但臉上卻沒有笑意。
他低著頭，望著水池裡滿是泡沫的漩渦，在盛瑤沒有看見的地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八點。
倆人一同乘坐電梯來到大廳。
今日的大廳與往日不同，大廳里空無一人，空蕩蕩的，只能聽見盛瑤和周成二人的腳步聲。
盛瑤不用猜也知道是林燁先前攤牌了的緣故，她剛想和周成解釋，卻發現周成面無表情，甚至已經快步向前按亮了電梯。
盛瑤跟在他的身後，跟他一同步入了電梯，「你似乎一點也不驚訝。」
今日的樓層1-200都有，密密麻麻排滿了整個面板。
周成笑了一下，沒有猶豫，直接按下了200。
「等這次結束以後，你能跟我說說你的那些秘密嗎？」
盛瑤忍不住開口，她站在他的身後，卻忽然覺得自己離他很遠。
她覺得自己好累。
似乎是每一個自己最信任的人，都在一同瞞著她，瞞著她同一個秘密。
「好。」周成沒有回頭，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
……
「瑤瑤，瑤瑤，起床了。」女人站在床前，輕輕地搖著盛瑤，「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盛瑤翻了個身，嘴上答應著，手卻將被子拉到了頭頂，把整個人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