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澄邊喝水邊搖了搖頭，應該是那些透明液體的效果，不管怎麼樣，沒騙人就好，先把貨發完，把這一個坎度過去再說。
老雌蟲走的時候給他留了錢，等他學會這裡的語言和文字，再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別的工作。
溪澄喝完水就去幹活了。
此時在附近一個私蟲醫院的VIP病房裡，路景同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整個蟲瘦弱的沒有多少肉。
他的雌父維克從光腦上抬頭，對著床上雌子笑了笑，安撫他道：「我在黑網上買了瓶信息素，是從五大家族裡出來的，對方已經送貨，很快就到，這次應該有用。」
路景同不想讓雌父一次次期望後又失望，搖了搖頭，笑著安撫：「沒用的，真是好東西，也不會從五大家族流出來了。」
維克沉默的抿緊著唇，還是不願意放棄希望：「就算是五大家族不重視的次品，等級很可能也是我們買不到的。」
路景同不想反駁，他是S級，至少也要S級的信息素才能有用，如今更是需要2S級的信息素，可S級的信息素都極少能從五大家族流出，更何況是2S級的？不可能的。
他望著雌父，沙啞著聲音交待後事：「等我走了，你找個雄蟲再嫁了吧，你有幾十億的資產，肯定不愁。這次找個普通的好雄蟲，生一個普通的、能陪你到老的孩子，別像我，只讓你操心了……」
路景同還沒說完，維克已經哽咽著流出了眼淚，整個蟲渾身顫抖著，泣不成聲：「都是雌父沒用，高等級的信息素都被上層壟斷，要是我再努力一點……」
路景同吃力的伸手拉過雌父的手，眼睛也濕潤了，安撫雌父：「不是你的錯，十七年的時間，你從一個平民到身家幾十億，已經是別蟲一輩子都達不到的成就了，我有一個很棒很棒很棒的雌父，我非常為你驕傲……」
維克因為痛苦已經抖得說不出任何話來，悲傷而壓抑的哭聲從喉間一陣陣的瀉出。
這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將要失去他了。
路景同濕著眼睛，安靜的陪著雌父。
維克哭過一陣，收拾好情緒，勉強笑道：「總之，不到最後，不要放棄。說不定，你雄父有辦法呢。」
路景同笑了笑：「好，不放棄。」
但他心裡並不覺得有什麼希望。
沒錢沒地位的普通雌蟲，要是找不到雄蟲結婚，也沒有懷孕，可以在精子庫里申請精子受孕。他是雌父從精子庫里領的，卻沒有想到他出生竟然是S級的高等級。
等級越高天賦越強能力越出眾，精神力紊亂的就越快。他這種等級生在大家族裡是要開宴慶祝的，可生在平民身上，得不到高等級雄蟲的疏導，精神力紊亂衰竭，註定只有早逝一條路。
要是等級再高一點，是2S級，在雌蟲里也是少見的，國家多少會管。偏他的等級不上不下，珍貴，又不那麼珍貴。
而他從出生起就精神力異常，幾歲就精神力紊亂衰竭，是特殊的例子，對國家來說沒有治療價值。
雄父吧，雌父倒是找到雄父了，等級不低，是個B級的雄蟲，對方……有一百多個孩子，他算是最出眾的那幾個，可也沒辦法。
S級雄蟲信息素都是比金子還要貴重的存在，大家族的蟲都留著用了，沒有蟲會拿出來交易。他的雌父想辦法買到了好多次，卻只能暫時疏導他的精神力，延緩他的病情。就連越級弄到的2S級的信息素，臨時疏導效果也沒有預期的明顯。
沒有一對一的真蟲疏導，只用信息素，從根本上解決不了問題，他還是走到了精神力衰竭晚期這一步。
維克得到了一些鼓勵，拿起保溫碗，餵路景同：「再吃一點吧，你早上只吃了半碗，這樣下去怎麼行。」
此時，溪澄對著包裝放了一地的貨品伸懶腰，嘆了口氣。
壯雌蟲的視頻還是打不通，不管怎麼樣，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做完這一單他就不幹了！
等把這些貨發了出去，溪澄又開始重複裝瓶、包裝、貼地址、送貨的流程。
今天他熟練了很多，速度很快，一小時能裝三百左右呢。這樣下去，明天就能全發完了。
干到中午，溪澄去吃飯。
這個時候，醫院裡的維克也收到了黑網上買的信息素。
他先拿去隔壁房間裡，在高級的檢測儀上檢測了一下，發現沒問題後就拿給了路景同看。
路景同手上無力，沒接，笑了笑：「液體的倒是少見。」一般都是氣體，吸入式的。
維克很期待：「氣體會有少量的流失，液體便於吸收，不過製作起來太麻煩，一般都不會這麼做。」
路景同乖巧的張開了嘴。
維克把瓶子裡的液體倒入了雌子的嘴裡，還找純淨水三次灌進瓶子裡沖了三遍餵了，不想浪費一絲。
路景同根本沒有抱任何期望，喝了後，卻覺頭一陣鈍痛，而後，整個腦子都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