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呈目光呆滯地看著尾巴斷掉的打火機。
明天的頭條新聞不會是沈氏集團分公司,上任第三天橫屍馬路吧?
他要是跪下痛哭流涕的道歉,顧宴執會給他留個全屍嗎?
沈呈靜默一瞬,立刻掏出手機給自家司機打電話。
「速來。」
他要先逃離案發現場,再做打算。
沈呈腦子思考著幾種可能性。
也不知道是發動所有人脈找到郁星然比較快,還是讓人定製一款打火機更快?
*
郁星然今晚喝得有些多,在國外他沒在人前醉過。
出國第一周就被入室盜竊三次,走在路上被搶兩次。清醒狀態下都不完全安全,更別說在喝醉酒。
不過人的適應能力總是很強的,郁星然已經學會平靜報警,並避免家中出現昂貴的東西。
「星然,你還好嗎?」宋也扶著郁星然,「要不晚上上我那睡?」
「不用。」
宋也不放心,「你家那半山別墅離這很遠啊,還七彎八繞的再給你繞吐了。」
郁星然沒告訴他,早在出國前他就搬出那個家了。可要是這麼說了,宋也肯定不會放心他喝醉了一個人住外面。
「誰說我回那了,我當然是去找小情.人。」
「信你個鬼。」宋也輕嗤一聲。
郁星然和顧宴執談戀愛那段時間,因為沒有公開,對著他和喬向南酷酷秀,狗糧都是成噸成噸往肚子咽。
要不是關係夠鐵,宋也早就拉黑刪除一條龍。
郁星然出國三年,這期間因為隔著時差,聊天都跟輪迴似的,一天聊不到三句話。
可即便這樣,他也堅信郁星然要真談上了也不可能忍住不炫的。悶聲不響,金屋藏嬌就更不可能了。
「你也就嘴硬。行了,不強留你,到家和我說一聲。」
郁星然走前還不忘騷一句,「你要是實在寂寞難耐,我也不介意三人行。」
「滾!」
宋也抬腳作勢要踹他,郁星然輕笑一聲,躲開了。他攔了輛計程車。
開車門,坐進去,收腳,關門,一氣呵成。
車子駛出去前,還不忘隔著車門挑釁宋也,「等你電話,bye。」
「狗東西。」宋也笑罵一句,搭著喬向南的肩膀。「今天真他.媽開心,兒子回來了,我們兄弟仨又能湊齊了。」
喬向南放棄糾正醉鬼口中無比混亂的關係。
……
計程車駛出一段距離,司機問,「去哪?」
郁星然報了個酒店名字。
他剛回國還沒找到住處,暫時住在酒店。等工作確定下來,再找個離公司近的房子,每天還能多睡個半小時。
郁星然靠著車窗,看著窗外遠去的風景,生活了二十幾年的A市,他又回來了。
多愁善感不到三分鐘,擾人的手機鈴聲又一次響起。郁星然掃了眼來電顯示,摁了拒接。
那邊鍥而不捨地打來了第二通,第三通電話。司機從後視鏡里看了他一眼,問。
「怎麼不接?」
「詐騙電話。」
「唬我呢,哪個詐騙電話深更半夜還鍥而不捨的打,肯定是家裡人打的吧。」
司機看了眼他的著裝打扮,看著就是家裡條件好,被寵得沒邊,看這一臉傲氣,還是父母打得少了。
「是父母打來的吧?」司機一口認定,還一副教育不懂事孩子的口吻。
「年輕人別太傲,沒有父母哪能有你現在衣食無憂?你們生下來就欠父母恩情,父母愛你們才不計較。父母可是唯一能包容你犯錯的人。聽叔一句勸,接吧,萬一有急事,真錯過了後悔。」
郁星然的眉頭舒展開,笑著說,「您說的對,也許急著讓我去火葬場簽字。」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停止了吵鬧,郁星然一臉遺憾,「不巧,怎麼就掛了。」
司機大概被郁星然刻薄又歹毒的話給震驚到了,想說教的話卡在喉間,張了張口又閉上了。
他的表情變得多彩多樣,似乎沒想到郁星然這麼離經叛道。
郁星然才不管司機怎麼想,終於得以清淨,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也不知道郁國恆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他才剛回國,那邊就迫不及待地打來電話。
是怕他回來和他那同父異母的弟弟爭奪財產嗎?
*
第二天一早。
沈呈鬼鬼祟祟來到了公司,正值打卡高峰期,員工們都匆匆忙忙。
MX集團遲到不扣工資,但遲到幾分鐘需要延遲幾分鐘下班。而今天是周五……
工作日的最後一天,大家都想早早下班迎接周末,也只有周五打卡機前需要排隊。
最鬆散的是周一,如果手上沒有重要工作,周一一般是員工到得最晚的日子。
「沈總,您坐高層專用梯吧,這趟肯定是上不去,讓讓我們這些牛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