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頭痛是真的有些緩解了,甚至已有餘力嘲諷批判醫生的行為。
朱國忠雖然可以走急診通道,可他人是清醒的,沒有辦法違背他的意願強行給他做檢查,蔣由無可奈何,只能召喚他的師兄。
齊越禮聽完匯報之後也不多費口舌,他消毒雙手,掰開男人的眼皮,手電筒快速掃過他兩側瞳孔,瞳孔目前等大等圓,並且存在對光反射。隨後他左手手掌壓住男人的前胸,右手扶著他的頭,緩緩將他的頭抬起,才抬起沒多少就感受到一陣很大的阻力,而他的下肢也隨之彎曲。
齊越禮又按壓了幾下手消毒液泵頭,對著躺在床上裝死的男人說:「你如果實在不願意檢查,我們也沒有辦法,但我和你說,我高度懷疑你腦子裡出血了,情況會危機生命,你這個病吧,拖的越久,死亡率越高。你的家人呢」
齊越禮通俗易懂的「恐嚇」終於讓男人睜開了雙眼,就在他們都以為他被勸服時,他突然暴躁起來,怒吼著說道:「我說了我不要做檢查。」
然後踩著拖鞋離開了急診監護室。
人還沒走出醫院,突然又感受到一陣劇烈頭痛,隨之又控制不住嘔吐,直達將膽汁也吐出,口腔你瀰漫著一陣怪味,他坐在草坪上想休息一會,片刻後一陣眩暈,人徹底失去了意識。
醫院保安看見他昏倒在路邊,連忙背著他就往急診跑。
朱國忠現在沒有決定權了。他的生死只能交給醫生。
「蔣由,你拉著他趕緊做頭顱CT,順便把肺也一起掃了。」
「好的。」
「小柯,等會他回來了給他抽血,我開醫囑。」
「沒問題主任。」
蔣由推著人回到監護室,齊越禮刷新了一下頁面,頭顱CT成像也同步出現在電腦上。
「蛛網膜下腔出血。」齊越禮對蔣由說,他們的判斷沒有錯誤,「通知仇主任吧。」
齊越禮又翻開患者的眼皮,好在瞳孔沒有散大,生命體徵也還算平穩,除了——
「小柯,」監護儀上的血壓數據不停閃爍,齊越禮還算平靜,一切還在可控範圍內,「尼莫地平微泵,血壓控制在160/90mmHg。」
「甘露醇也用上。」
「好的。」
仇主任火急火燎地從門外走進來,「怎麼了」
「蛛血。」齊越禮言簡意賅,「既往史不詳。」
「首先考慮動脈瘤。」兩人四目相對,異口同聲。
「直接做DSA吧。」仇主任手背擊打手心,一錘定音。
DSA,即腦血管造影,用於診斷腦血管疾病。齊越禮他們需要藉助現代儀器明確患者自發性蛛網膜下腔出血的原因究竟是否是動脈瘤破裂。
——
霍湘倒也沒有傷春悲秋許久,那一瞬間的落寞划過心底,就好像窗外的銀杏葉一樣塵埃落定。她吃完剩下的飯菜,一個人走在銀杏小道上,難得有空可以在醫院裡閒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