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沈長修想了想:若以後出去坐診,萬一有事耽擱了回來晚了,豈不是露餡了?!
於是沈長修趁晚上她們都睡熟,翻身起來,從草叢裡扒拉出來上次從自己湯藥里挑出的幾味藥,信手拈來調配了些瞌睡藥,準備適量摻在苗叢蓮和彥兒飯菜中,以便自己出去不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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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坐診,沈長修被安排進入甲字號診房,醫館下人遞來甲字號患者的記錄冊。
沈長修隨意翻看著,忽然,一個患者的名字讓他目光定住!
「柳茹惠……難道是沈府那位二娘。嘿嘿,天助我也啊。」
沈長修努力識別那些繁體字,好在有深厚藥理功底,即便鬼畫符也能大體了解,這才發現了二娘看診原因:她想生兒子!
沈長修悠悠道:「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你給我下的毒藥,那也是對手!看我如何拿捏你!」
終於等到了柳茹惠的看診日,還未進門就聞其聲:「聽聞這玉蒲堂來了個新的大夫,醫術了得!我可得好好見識一下。」
只待她進門,本以為等待她的會是個年長的老杏林,忽見那坐診的竟然是個小公子!還戴著面具!
柳茹惠一時間有些猝不及防,張大紅唇訝異反問:「呃……你就是新來的大夫?」
沈長修微微頷首,氣勢端足,不動聲色示意她坐下。
柳茹惠暫時收斂驚訝,乖乖落座。
沈長修摸著二娘那順滑白淨的手腕,不禁腹誹道:這沈勁風真是好福氣啊,面前的二娘風姿綽約,身條柔軟可人,走在路上,怕是個男人都得多看兩眼吧。
只是這眼神……美麗中透著凶氣。
柳茹惠眼眸巴巴望了許久,忍不住問:「我說大夫,你這摸了半天了,給個準話!到底能不能生兒子?」
沈長修收起手,刻意用極其緩慢的語速,來維持住自己溫大夫這個人設,只聽他不急不緩卻一副篤定語氣:「能!不過,得讓你那夫君一起過來瞧瞧。」
正欲升起一臉欣喜的柳茹惠戛然冷臉,眼眸一翻,詫異道:「這怎麼行!」
「要陰陽調和,保准行!」沈長修就知道她不敢讓沈勁風來,愈發倨傲,「若是來不了,就算是神醫也沒辦法了,這生孩子的事,畢竟得兩人配合嘛!」
柳茹惠一臉猶疑:「這……」
心裡嘀咕:自己偷偷來看診的事都是瞞著老爺的,讓他那老古板來……不現實啊,得想個什麼好的法子,半晌,吞吞吐吐,「可以…不過得過些時日的。」
沈長修只高深莫測般地簡短道了一個字「好」。
柳茹惠被面前人的氣場震懾的不敢再多說一句話,起身木木離開。
待她離去,沈長修瞬間塌下繃直的腰板歪靠在椅背上:「嘿,這端著維持人設也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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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修閒暇時跟彥兒聊天套話,無意間得知苗叢蓮後來也曾有過一個孩子,不過被人溺死了。
躺在床上的沈長修越想越狐疑,於是假裝虛弱道:「娘,我那剛出生就沒了的弟弟真的是溺死的?」
苗叢蓮一陣大慌:「你……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沈長修忿忿:「娘,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是二娘還是大娘?兒子一定替你報仇!」
苗叢蓮抓住沈長修的手,柔軟哀婉:「修兒,娘不想其他的,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活下來,所以別去招惹他們。」
沈長修心道:唉,如此柔弱不堪的女子!果然,自己的計劃不能告訴她,不然多了個拖後腿的,天天在你耳邊念叨你也麻煩。
就這樣,在家裝病秧子看彥兒鋤地劈柴做飯,看苗叢蓮嘆氣繡花敲木魚;在外扮大夫瞧病搭脈開藥……這樣的日子整一個月啦,終於賺第一筆錢,沈長修給自己置辦了些象樣的衣衫,藏在牆邊大樹上,每次出門換上。
不過除了這些固定日常,沈長修還有一件每日必備事宜,那就是每日坐診完回家之前,沈長修都會繞到錦衣衛那裡,試圖能再見男神一面,寥解相思之苦。
只是並不是每日都能有幸遇見。
……
今日坐診回來,沈長修照例走到牆根,摘下面具別在腰間正欲翻牆而入,突然,不遠處猛地竄出一個踉踉蹌蹌的身影,嚇了他好大一跳!
沈長修連忙停下攀牆動作,縮著手腳謹慎立在牆邊。
只見那人蓬頭垢面而且渾身流血,拖著一條腿,右手捂住肚子,伸出詭異的左手對著沈長修低吟:「救我……救……」
下一秒,結結實實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