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冷寒十忽然對自己的失控有些莫名,不禁反問自己:「我冷寒十向來克己復禮,修不淨觀,難道是自己緊繃了太久,此夢或許只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釋放的缺口?」
冷寒十仰起頭深吸一口氣,接著蹙起眉心,為自己辯解道,「單單沉浸在一場虛無春夢裡,或許也不是壞事吧。」
「噓——嘭!」
話落,外面北槐河方向的夜空煙花綻放,一簇簇,瑰麗華美。
冷寒十見此景,甚是疏闊,隨即走去院中,飛上屋檐,單腿支起坐下,拿出腰間玉笛,欲將心事付笛聲……他緩緩吹奏一曲,曲中儘是纏絲綿綿之意。
待吹完這首按著自己此刻心境即興創作之曲,他仿佛很是滿意:「不如給你起個名字,叫……寒蟬曲,可好?」
說完,冷寒十仰望月華,眸中盡落哀婉之色,清笑著,「呵呵,只是寒日哪有蟬,所以你才在夢中,與我而言你若寒日之蟬,觸不可及……」
【官方彈幕:不會噠,寒十,或許你的蟬穿了馬甲呢?羽絨棉馬夾!】
~
魚花節。
北槐河。
浮光躍金,靜影沉璧。
北槐河兩岸萬花齊放,爭奇鬥豔,紅如火,白似雪,粉若霞,香飄十里,遊人如織,笑語盈盈間,儘是京城國色天香的溫柔與繁華。
煙花綻放,兩岸人頭攢動,燈火通明。
半月拱橋上鐵花打不停,將一千多度的鐵水打向高空,化為漫天華彩,最後墜入河面之上,河面遍生金…
沈長修看著這繁華夜景,滿目驚嘆:「我的天啊,這上京城的繁華如此驚艷!」
河面上華麗而奪目的花船依次閃過,船上的才子佳人,紛紛對岸揮手,彈琴唱曲,歡騰不已。
每艘船出場,上面都會掛著自家藝館或酒樓的旗幟,風光無兩,張燈結彩,花團錦簇,將河面照應的如白晝般明亮。
此時划過的是白蘇館的遊船,略顯朴華,二層角上一堆人伴奏,中間只一位紅衣舞女,在對月起舞,起舞弄清影,曼妙世無雙。
那女子身姿柔軟,帶著面紗,若頭上朗月一般縹緲又誘惑。
「快看,是攬月坊的白蘇館的船,頭牌啊,仙七兒姑娘。」
「哇哦,若仙子下凡塵啊。」
「太美了,看醉了。」
……
沈長修偷偷準備好了一切,也順勢落入人群中觀望這一極夜盛景。
他隨旁人浮誇驚訝:「這就是仙七兒啊,果然人間極品呢!」
旁邊的人一聽,熱絡道:「那是自然,京城第一花魁非她莫屬!」
見接上話,沈長修接著問那人:「這今晚上一共幾艘花船啊?」
對方攤開手掐著指頭:「琉璃樓,白蘇館,念憂館,鳳棲樓,平白閣,差不多就這幾艘吧,現在才是第二艘,有的看呢。」
沈長修點點頭:「哦哦,」
此時觀景的人實在太多,沈長修本想找找是否有熟悉人的影子,但很快放棄了,黑壓壓的都是人。
~
待所有的花船都遊了一遍,兩岸的人也漸漸涌去自己心儀的花船酒樓,就在人群漸漸涌動的時刻,突然有人指著河中一隅高叫一聲:
「快看!又有船來了!」
眾人扭頭紛紛看去,卻並不見任何璀璨奪目花船。
卻是……一葉小舟?!!
眾人猝不及防,滿是訝異之色:
「嘿?這是什麼情況?」
「那是誰家的船啊?」
「這也……太小了吧。」
那河面上緩緩漂著一艘淡雅扁舟,舟頭挑一盞風燈,泛著幽幽紅光,小舟翩翩駛入河中心。
月光下,一身白衣蹁躚男子,面覆翡翠,撐一把紅傘,獨立舟頭。
微風一拂,波光瀲灩,衣袂蕩漾,若謫仙落凡塵,遺世獨立,風雅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