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羨聽聞,盯著端在手裡的這一杯茶,若有所指:「只喝茶?」
沈長修隨口道:「嗯,喝茶,賞曲。」
頃刻,他才聽出魏青羨話外之音,狡黠笑說,「其餘嘛……怎好搶奪子都的生意。」
「欸~」子都一聽,連忙擺擺手後仰笑說,「這北槐花河畔都是競爭對手,這麼多年也都相安無事,不怕溫兄多分這一杯羹!」
許是對沈長修曲藝的欣賞,平日話不多的魏青羨也興致盎然了些許,一副怡然表情:「嗯,隨便你們競爭,只要記得酒水多多從我家購入即可。」
子都一挑眉:「額,酒水的事我從未過問過,從前不熟悉,這既然同座共飲一壺茶了,那回頭我定然囑咐管事,務必從魏老闆家裡買的。」
沈長修也附和:「好,既然子都兄都如此大度,那我也不矯揉造作了,我本是準備開茶樓吃點心的,若是有酒水需要——」
「呵,等你這店能開下去再說吧!」魏青羨冷笑一聲打斷,隨即用挑剔的神色看著店內,十分不看好的語氣說道。
「……」沈長修吃了個癟,隨即哂笑不語:我靠,這面癱冷臉傢伙說話還真不好聽!
魏青羨雙手抱胸,哼聲直道:「開張受挫,雖然你一口好嗓子,但僅憑你自己撐起這店鋪……也難啊。」
子都不咸不淡瞥了魏青羨一眼,隨即舉起茶杯對沈長修笑吟吟:「溫老闆,我看好你奧!」
沈長修苦笑道:「多謝子都。」
隨即不動聲色悶下這一口茶,
「魏青羨話雖難聽,但理倒是沒錯的,可為了賺嫁妝,再難我也得咬牙堅持!」
「我就不信,待我富可敵國的時候,一箱箱真金白銀嫁妝砸到美人面前的時候,他還不動心?!」
……
憑著這一腔熱血,沈長修絲毫不敢懈怠,一方面在沈家小心翼翼維持好沈家三少爺的紈絝人設,暗地裡還得費心打理著倚闌珊。
沈長修將擬好的招收學員以及樂師的告示貼在了門口,落款特意寫著玉面公子,這下一傳十十傳百,靠著玉面公子的名氣,倚闌珊漸漸有了人氣。
人氣多了,也就漸漸沒了鬼樓的蕭瑟感。
「聽說那玉面公子開了個曲坊,走去瞧瞧。」
「找了許久,原來他躲在這倚闌珊啊,」
「必須去聽聽啊,」
……
憑著高超的唱功和耳目一新的歌曲,一段時間下來,倚闌珊名氣大增,光靠賣茶水錢,也賺了筆小錢。
老齊雖然一個人忙碌,但見賺到了錢,也開心到合不攏嘴:「嘿嘿,老闆你太厲害了。」
沈長修除了登台唱歌,趁空閒努力多謄寫幾首曲子,從中華小曲庫里挑選不同風格的曲目,編造成冊,以備將來培訓之用。
不過他也意識到:得儘快找接班人了,畢竟玉面公子不能一直登台的。
老齊過來念叨:「老闆,沖你的名頭來應聘學員的不少,但樂師基本都是在大樂坊就職的,不樂意來這種小地方屈就。」
沈長修正奮筆疾書,這一聽才停下筆,舒了口氣:「再等等看吧,這點是我疏忽了。先準備選拔學員的事。」
說完,見老齊還沒有準備走到打算,沈長修問:「怎麼?還有事?」
老齊苦著臉:「還有啊,老闆,這裡里外外就我一個人,實在是有些——」
沈長修一聽,以為他要跟自己提薪水的事,連忙起身,語重心長道:「老齊啊,當日我可是看你身陷囹圄無處可歸,好心將你收留在此,你——」
老齊忙說:「我知道,我知道,老闆能收留我我自然感激不盡,我也不圖你給我多少月錢,就是想既然咱們開店就一定要將這件事做好,我怕一個人顧不過來啊。」
「哦,原來是這樣,」
沈長修鬆了口氣,還好不是提錢的……
沈長修揮著手臂,慷慨激昂:「創業初期,人手不夠是正常,老齊啊,你應該眼光放長遠,以後啊,你就是這整個倚闌珊的第一管事,手下的千軍萬馬任你差遣多威風凜凜。」
老齊不由自主眯起眼眸,感覺眼前緩緩綻開了朵朵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