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嗅到一股濃郁藥味,一轉臉,看旁邊桌上擺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蹙眉無奈:「又喝藥!」
想到昨晚的事,沈長修盯著上頭,生無可戀哀怨道:「這下怕是連錦衣衛也去不成了,只能再想別的辦法吧。」
剛說完,下一秒,冷寒十閃身進屋:「長修,你醒了?」
沈長修登時挺起脖子,盯著冷寒十有些意外還有尷尬:「呃……你怎麼在?」
冷寒十挽起袖口,人夫感十足,一臉裝模作樣:「我為什麼不能在?」
沈長修慚愧到聲音都弱了下去:「我以為你知道我……哥兒的身份,會再也不來了。」
冷寒十眨眨眼:「我們不是朋友嗎?」
「……」沈長修跟他四目相對,半晌內疚垂下眸,「可我這個朋友,欺騙了你…」
冷寒十坐在床邊,看著他:「你說的欺騙我的事,就是隱藏哥兒的身份進來錦衣衛?」
沈長修抬起眸子,點點頭:「嗯。」
冷寒十挑挑眉稍,明知故問:「只有這一件事嗎?」
沈長修眨眨眼,怔怔凝視對方,半晌,才勉強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諂笑,一副乖巧無辜:「嗯。只此一件!」
冷寒十盯著他沉默許久,頃刻一抹清亮從眼眸里一閃而過,他嘴角淡然一揚,繼而語速放的極緩卻擲地有聲:「好。放心,這件事我會幫你隱瞞。」
一聽這話,「那我還是可以留在錦衣衛?!」沈長修激動到單側肩膀撐起身,猝然露出一臉欣喜。
冷寒十看了他的反應,隨即端起旁邊的湯藥,輕輕攪動,不動聲色問:「為什麼這麼想留在錦衣衛?」
「因為……」有你在啊!
沈長修臨門收住,一字一句覆蓋下自己的小心思,「因為喜歡錦衣衛里的人。」
「人?誰啊?」冷寒十撩起眼皮,一副順口問著。
這對視,讓沈長修心口砰砰砰狂跳個不停,他真想現在就對冷寒十表白,然後勾住他的脖子狠狠下口親,順便緩解自己後肩的疼痛感……
可他還是膽怯了,怕表白失敗,怕連朋友也做不成……他不敢冒險。
隨即,沈長修心口不一,勉強笑道:「都啊,所有人!大家,呵呵。」
冷寒十眉梢一挑,點點頭:「哦。」
「來,先把藥喝了。」說完,將枕頭墊在他身下,給他餵藥。
沈長修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來吧。」
冷寒十忙不迭反對:「那怎麼行,你是為我受傷的,我得負責到底!」
「負責到底!」
沈長修失神望著他:那我寧願這輩子都不好,你能負責我一輩子嗎!
冷寒十目色堅定:我能!
此時的沈長修三千墨發如瀑散落,清凌凌的雙眸盈著一層淡淡水霧,盈盈脈脈,容色皎灩。
一席輕紗薄衣,欲遮不遮,若有似無,盡將玲瓏有致身材凸顯出來,看得冷寒十心頭一緊,心跳加速。
直到他湯勺送入沈長修唇邊他嘟嘴吮吸的那一瞬,冷寒十喉間一滾,徹底控制不住自己,騰地一下子面紅耳赤,手也跟著不聽使喚顫抖起來。
沈長修盯著他的手:「寒十,你……」隨即一抬頭,見一整個大紅臉的冷寒十,登時怔住,「你怎麼了?」
冷寒十一臉慌亂:「哦,剛剛煮藥,估計是熱氣撲在臉上了。」
說完,起身將碗一放,迅速竄出去。
沈長修一臉懵逼:「啊?」
冷寒十秉了一口氣,直接跑去井邊,才大喘起來,接著汲了一瓢水,咣咣往臉上一頓砸!
這才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鬆了一口氣:「哎!」
暗地裡隱忍克制的愛,一旦激發出來,是要多洶湧有多澎湃!
~
待舒緩了片刻,這才硬著頭皮進屋,發覺那碗藥已經被沈長修喝完了。
冷寒十有些尷尬,又連忙轉身去將燉好的湯端過來。
看著那一碗誘人的蓮藕排骨湯,沈長修忍不住稱讚:「哇!你做的?好賢惠!」說完,才感覺有些不合適,尷尬吐了吐舌尖。
冷寒十也有些慌亂:「哦,是啊。」
沉默半晌,沈長修終於將那個埋藏心底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寒十,你想過將來…成家立業嗎?」
一聽這話,冷寒十登時抬眸盯著他,半晌目光灼灼,無比堅定:「從未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