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樓古樸典雅,透著感,而且四面設窗,大廳挑高几米,寬敞通風,廳內立著幾根粗壯的柱子,上面雕刻密密麻麻的繁複花紋,都已經包漿,發出油量的光澤。
四人撿了窗邊的位子落座。
風塵僕僕了一路,皆滿臉倦容,待一落座,子都忍不住揚聲道:「小二哥,好酒好菜可勁上吧。」
趴在櫃檯上睡的正香的店小二,一聽動靜,猛然抬起頭,緋紅的側臉頰上壓出了兩道深刻的印子來。
他搖了搖腦袋清醒了片刻,才忙不迭拎著一壺茶,小碎步密集一溜煙邁過來,喉嚨里悶出的嗓音還夾著惺忪睡意:「好來~」
冷寒十囑咐:「那雪玲瓏必須得來一份!」
小二正掛著笑臉湊過來,一聽後面的要求,即刻面露為難之色:「呃……其他都沒問題,只是這雪玲瓏……可真來不了。」
沈長修一聽,詫異:「啊,這是為何?不是你們這裡的招牌菜嘛!」
小二眉眼一縮,似有忌諱般看了看四周,這才壓低聲道:「幾位都是外來的吧,有所不知,這雪玲瓏只有我們玉門町老闆會做,可最近因為老闆的女兒身體不適,老闆已經無心來酒樓了,更別說做菜了!嘿尤!我們這百年老店呢,唉!估計也要關門打烊咯。」
小二說著掛一臉無奈表情,隨手將抹布甩在肩膀上搭著。
魏青羨剛喝了一口茶,聽聞這話,當即連茶杯都沒放下就迫不及待反問:「啊?吃不到?那豈不是太遺憾了!」
沈長修骨節分明的食指叩擊著茶杯壁沿,若有所思,終於不甘心詢問:「你們老闆女兒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啊?」
這店小二一看也是個八卦的人,一副急切想要跟他們分瓜吃的架勢,可似乎心底又有些芥蒂不敢直言。
於是邊給他們幾位倒茶,邊擺出一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樣,吊足了一桌人的胃口:「那個…哎,這具體什麼病呢,估計就是體弱的病,反正一直病殃殃的治不好。」
沈長修見他如此,也知道他這是在故意下勾子等著自己問呢,於是隨他意:「小二哥,聽你這話,這事肯定不這麼簡單吧?」
小二哥慢悠悠對上他的目光,頃刻,哂笑一聲,「哎,這位公子你還真是聰明人!聽話聽音!你說對了!老闆最頭疼的是另外一件事。」
忽然見小二露出一副煞有介事,四人緊緊盯著他,紛紛被吊足了胃口:
「啥事啊?」
小二哥剛準備白活,忽然戛然而止:「嘿嘿,先上菜,上菜哈。」
半晌,待一桌子酒菜上齊,眾人的關注點好像依舊沒有被美食完全吸引,
沈長修著急吃瓜,於是連忙往旁邊挪了挪,留出身邊的空位置招呼:「來,小二哥,坐下,咱們邊吃邊說。」
小二見這個點也沒有旁的客人,乾脆就坐下來,跟他們嘮了起來,他口才很好,繪聲繪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這事呢,得從頭說起……」
原來這翠池縣,縣太爺米易有個兒子,他叫米霄,這個米霄有意思,說他是紈絝,還真不是一般的紈絝。
米霄這人有想法,喜愛讀佛經,修佛堂,有詩情畫意,喜歡看山,看水,看落日,最喜歡畫畫,雕塑,雕刻。
但這米霄他不僅整這些虛的,人家還喜歡搞實務,比如研究水利,修水壩,引流灌溉,修建蓄水池,建集體勞作廠,分工合作……
經過他一段時間的折騰,這翠池縣還真被他搞活了!幾年間,竟成了這附近十里八鄉最富足的鎮子,賦稅也是交的最足的。
冷寒十咋舌道:「這個米霄聽起來倒是一多才多藝的奇人啊。」
下一秒,小二哥搖搖頭,面上浮起一絲無奈:「這只是好的一面,他也有可恨的一面!就是跋扈,兇狠,殘暴,」
「看上一家人院子裡的玉蘭花,他便想在花邊喝茶看日落,就攆走了一家人,甚至將擋視線的五家人房屋當即拆掉,只為看到一次河邊的日落!你說這叫人幹的事?」
沈長修眉心一皺,忍不住腹誹:我擦!這哥們行為這麼炸裂,莫非不是人格分裂吧。
冷寒十一副瞠目結舌:「確實有些……不正常啊。」
魏青羨哼聲:「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人怕不是被什麼妖附身了吧!」
冷寒十忙解釋說:「大越郡縣都設捕妖監,時刻監視妖的出沒,初期妖物橫行,但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理,大越境內已經不太可能有妖物出沒了。」
沈長修滿臉驚悚:我擦,還真有啊!倒是,也不奇怪,上次不就見了一條美女大妖嘛!
沈長修見話題扯遠,望著小二:「那老闆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