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床上的人始終沒有任何的反應。
子都不甘心如此,運起內力,試了幾次,好不容易才咬牙讓自己能夠撐起身體,他大喘著氣息,斷斷續續沙啞道:「這…藥性還…還挺猛,看來……還沒到時間。」
見冷寒十滿臉緊張,一身狼狽地繼續搖著床上的人,
子都忽然瞥見了那床邊的靴子:紅色的靴子!
子都瞬間會意:「寒…寒十,不對,這是魏青羨的靴子,不、不是沈長修的!」
冷寒十這才看著地上的靴子,他駭然一驚:對,這不是長修的靴子!
「長修!長修呢!」冷寒十徹底慌亂,他失魂落魄加上氣力殆盡,一下子結結實實趴在了地上,「長…長修!」
子都緩聲安撫著:「寒…十,你…先別急,這藥性,正在一點點消退,咱們…恢復只是時間的問題,先…冷靜下來,稍安勿躁!」
冷寒十一想到沈長修脫離了自己的視線,存在不確定的危險,他就百爪撓心,完全冷靜不下來!
他害怕,太害怕,害怕沈長修出了什麼意外……他不敢想!
子都忽然瞥見地上落得東西,是一張紙,
剛剛冷寒十翻身下去的時候,將沈長修留給他的信不小心給帶了下去。
子都遂忙說:「寒十,地上,有信紙!」
冷寒十一聽,連忙挺起身查看,接著他爬過去,顫巍巍看著新上的字。
待看完沈長修留給他的信,他一臉茫然無措。
子都焦急,催促著詢問:「上面寫了什麼?」
冷寒十聲音極致哀婉沉鬱:「是…長修寫的……他說給我們下了藥,讓我們好好休息。」
子都猝不及防「啊」了一聲,依舊不敢相信:「這?!那…那他呢?」
冷寒十皺著眉眼,沉聲道:「他說……他逃跑了。」
「逃跑?!」子都滿臉的震顫,「這怎麼可能?!」
冷寒十繼續沉聲道:「他說,他聽聞南疆妖地的恐怖,不敢去摘花,也不想連累我們,所以就趁機逃去逍遙城,找逍遙王庇護了……」
子都一臉無語:「啊?這……」
驚異完,子都直接躺倒,長嘆一聲:「哎,這野猴子,怎麼如此隨心所欲啊!」
「回逍遙城,得虧他想的出!」
「那我們也回去吧。」
子都自顧自說著,半天卻沒聽到冷寒十的回應,於是扭頭看去,卻見冷寒十正爬在地上,一點點努力爬向門口。
子都詫異,連忙制止:「哎,你就別心急了,也不差這一會半會了,等藥效過了就好了。」
冷寒十繼續艱難爬著,他哽咽著嗓子,仿佛帶著哭腔,他憤然:「不,長修他不是去了逍遙城!」
子都愣住:……
子都愣怔了片刻,忽然反應了過來,他慌張道:「你是說,他一個人去了妖地!!」
冷寒十皺著眼眸,心口揪著,撕心裂肺的感覺要將他淹沒,他哀嚎:「長修!你、你怎好——如此啊!!」
一想到,他一個柔弱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獨自闖入那片恐怖的地方,冷寒十心若刀絞,一刻也忍不了!
他就是爬也要爬過去保護他的長修!
冷寒十拖著無力的身軀,終於爬出窩棚,爬到了外面。
此時的他,一身凌亂,泥土裹滿了他白色的褻衣,額頭上溢滿了汗水,雙手青筋暴突,半點不見之前冷寒十的影子!
子都內力還是更加的雄厚,已經恢復三成,他硬撐著身體,踉蹌站起身,走去門口,他看著爬在泥土中的冷寒十,心疼至極:「唉!」
子都實在看不下去,用力喝道:「冷寒十你給我回來!別爬了!就算沈長修真是去了妖地,你這樣的狀態也護不了他啊。」
這時,床上的魏青羨也終於醒過來:「我的天,我怎麼感覺動不了!」
子都扭頭回著:「咱都喝了迷藥,別急,等藥效消退就好了!」
魏青羨雙眼猛地睜大,瞳孔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啊?!迷藥?!」
……
一身狼狽的沈長修哭喪著臉,奔回來。
遠遠的看到窩棚的方向,有人在地上朝他這裡艱難的爬著……
「我擦!那是誰啊!」沈長修吃了一驚,
他腳步放緩,待看清地上的人,竟然是寒十!
他心口驟然被捏緊到要碎了:寒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