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涼涼道:「要麼抱錯了,要麼就像我,畢竟另外一個基因不怎麼樣。」
顧溪十分意外地看著陳老師。
有些想笑。
不過見好就收。
「很晚了,客房什麼都沒有準備,媽你去我房間睡吧,明天我帶你去學校逛逛。」
這不是她第一次用柔和親近的語氣跟陳老師說話,只是以往每次陳老師都會逃避,甚至用學習任務來打消她對母愛的渴望。
而今天陳老師破例般點點頭,輕嗯一聲答應了。
顧溪站起來,領著她媽進了她臥室,然後退了出去。
今晚她睡徐稚躍的房間。
晚上躺在床上,她繼續在財閥群里打卡做電台哄睡主播,好像根本沒有被隔壁突然來的人影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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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曾跟她說過,不執著於被愛,人才會變得開闊又自由。
確實,當她不再渴望一件東西之後,以平常心去看待問題,輕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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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隔壁的陳老師卻沒有這麼灑脫。
洗漱完後,她精神又好了很多。
於是在房間裡走動起來。
這個臥室是帶衣帽間的,裡面幾面衣櫃,基本是夏秋裝,只擺放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其餘還是空的。
跟這棟別墅比起來,衣帽間顯得有些簡陋。
說明主人並不是一個大手大腳購物慾強的人。
只隨意看了兩眼她就出來了,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忽然就看見旁邊有一個小推車,推車裡全是書。
隨手抽一本來看。
一打開就看見書籤。
一段話被標記。
——真正的強大不是對抗,而是允許發生,允許遺憾、愚蠢、五悲、虛偽,允許付出沒有回報,當你允許這一切之後,你會逐漸變成一個柔軟放鬆舒展的人。
後面卻跟用鋼筆寫的幾個字:
允許自己的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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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凝神看了許久。
也許別人會將這段話解讀為允許別人的放肆,做個寬鬆平和的人。
可她女兒的解讀是從自我出發,審視自己,允許自己的不完美。
這讓她感受到女兒的精神世界,內核強大。
她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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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口氣,她放下書關了燈。
卻不由審視起自己來。
審視自己這件事,她很久沒有做過了。
從親眼目睹丈夫摔死在自己眼前起,她就有很多不敢審視的地方。
比如,跟她結婚是有多委屈他?
寫不出好的音樂作品就能抑鬱,瘋狂在社交平台上闡述她如何磨滅他畢生的靈感。
甚至在最後,他跟一個學生搞曖昧,傳出流言蜚語,她說他枉為師表,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