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手,慢慢的將身上用毛巾擦到半乾的襯衣袖子挽起來,像個嚴厲的家長似的靠近,手撐在了凌灼兩側的洗漱台上,注視著他的眼睛:「上次給你的抑制劑沒用?」
凌灼:「……」
沒用,因為他壓根沒發情,他想解釋來著,可莫塔突然離的這樣近,凌灼仰著臉看他,忘記了要說什麼。
上一次見面他一直戴著止咬器,大半張臉都被藏了起來,剛才又戴著口罩,他直到現在才完全看清莫塔的臉。
樣子和五年前相比沒多大區別,就是少年感褪去,肩背更寬闊,體型更精壯了些,是個渾身散發著成熟性感氣息的人類雄性。
我的人類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長大了,凌灼心裡酸酸的想,已經走了神。
他沉默,莫塔全當他默認,身上的壓迫感又強了幾分,對他這種不顧惜自己身體的態度感到生氣:「需要我給你說明一遍omega處在發情期的危害嗎?」
這話雖然是問句,莫塔卻壓根沒有要他回答的意思,自己接著說道:「危害就是,在面對像我這樣的alpha時,只要我想,隨時就可以咬開你因為情熱而紅腫滾燙的腺體,並把我的信息素注射進去,進行標記,不管是臨時還是永久標記,你都無法拒絕,你還會向我搖尾求歡……」
他說到這突然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或許干預太寬,凌灼雖然長得對自己胃口,能力也很不錯,但總歸只是個陌生人。
「總之你想要進處刑部的話,就得藏好了你的尾巴,狐狸。」
「是你的話我不怕,別人的話他們根本沒那個機會。」
兩人同時開口,各說各的。
莫塔:這狐狸簡直不知天高地厚還油鹽不進!
凌灼:我人類好兇好冷漠,還小看我,好沮喪!
「……不怕我,是在小瞧我嗎?」alpha冰灰的眸子虛眯,渾身忽然散發出一種強烈的攻擊性。
聲音低低懶懶的,問話時頭還垂下來,懸停在被他圈住的人頸側,若有似無的輕嗅了下,仿佛在尋他信息素的氣味。
強大,不容抗拒,alpha就是這麼的危險,乾燥的焚燒氣息被浴室水汽潤的曖昧,凌灼的尾巴毛出於本能的炸開,在告訴他眼前的人有多麼的可怕。
他感受到了顫慄,卻絲毫沒有退開,反倒帶著幾絲期許般,緩緩的往一側偏開頭,露出了更多的,白皙的頸部。
淡青色的血管在蒼白的皮膚下輕輕的跳動,凌灼緊張的吞咽了下,漂亮的喉骨滾了滾:「莫塔不會傷害我。」
「……」
撐在凌灼身側的手臂肌肉繃緊,像在克制著什麼衝動,好一會兒肌肉才緩緩放鬆下來。
剛才只是為了嚇唬他,想讓這omega多點防備,可他卻……
莫塔很難否認剛才心有多癢。
短暫的沉默後,他看向那雙淺藍的狐狸眼,先敗下陣來:「抑制劑沒什麼危害,你這樣不難受嗎?」
熱潮襲來時,他會難受的失去意識,任人擺布的。
第9章
除非得到alpha的疏解。
可他在這狐狸身上沒聞到任何別的alpha的信息素。
「不……」
「二哥,我們把地拖完了,現在去打掃樓下嗎?」
四弟的聲音從浴室門口傳來,打斷了凌灼的話。
浴室里不知不覺靠的很近的兩人迅速分開,一個泰然自若,只有耳根微紅,一個意識到自己逾矩,略顯尷尬。
「好,我馬上來,」凌灼應了聲,從洗漱台上蹦下來,收好尾巴和耳朵,沒事人似的回頭問莫塔:「你剛才說要我幫忙,需要我做什麼?」
莫塔將要找的東西描述了下,問他有沒有印象。
但臥室是四弟收拾的,凌灼跑去問弟弟。
幸好是家裡做事最有條理的四弟,他稍一回憶就找到了臥室的垃圾打包在哪裡。
一群人蹲在院子裡翻了不到一會兒,被妹妹找到,是一個小拇指大小的玻璃瓶,瓶子是雙層的,中間中空,真正的容量很小,大概只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瓶口封了膠圈,裡面裝的是暗綠色的液體。
「二哥你看,」她軟乎乎的小手舉起來,將找到的東西邀功似的遞到哥哥面前,玻璃瓶子的底部正好朝著莫塔,上面印有一隻黑色的飛鳥紋樣。
莫塔神色瞬間沉冷下來。
他接過瓶子拿在手裡確認了眼,突然起身告別:「抱歉,本來應該請你們吃飯的,但臨時有點急事,等你們來C區的時候我再補上。」
莫塔匆忙說完離開,凌灼站在院子門口眼巴巴的看著,沒影了才想起來:「那個飛鳥紋,我昨天在一個人的腺體上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