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空了,莫塔看了眼時間,忽然起身:「我出去一趟。」
「幹嘛去?」
會長順嘴就問,問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站在門口的莫塔停下來,似笑非笑的回過頭:「去幫凌灼寫作業。」
會長:「啥??」
「正好,我也走了~」夏蠻跟著起身,一邊扣西裝外套的扣子一邊跟上莫塔。
會長嘴角抽搐:「你不會也要去寫作業吧?」
金髮alpha淡淡的搖了搖頭,會長心裡一松:「還好還好,至少還有一個正常的……」
沒感嘆完,夏蠻突然眼眸一彎,笑眯眯道:「剛才那種巧克力我們凌灼寶貝好像挺喜歡,我去給他們送些去~」
兩個高挑的身影出了辦公室,留下血壓飆升的會長一臉黑線的摸出手機:「喂,安梨,你認不認識什麼會驅魔的人……」
。
莫塔說是去幫凌灼寫作業,實際上只是開玩笑,他的作業一般要當天晚上才統一拿過來。
協會也跟學校打過招呼,讓老師上課儘量別叫他答題。
但他確實需要外出一趟。
城郊外有片山林,雖然不如飛鳥族曾經棲息的山裡那麼廣闊,但比起高樓林立的城市會更適合他們,莫塔僅剩的幾個族人就居住在這片山中。
山上沒有公路,車子上不去,進山需要步行。
樹林茂密,陽光難以滲透,落到最下方只餘下了一些斑駁的碎片,氣溫比山下要低。
林間風也大,吹得人涼颼颼的,但勝在空氣清醒。
偶爾的鳥啼聲和林間的波濤,令漫步其中的莫塔有了種回到故土的錯覺。
山頂上只有一座小木屋,祭司爺爺和五個半大的少年住在那兒。
木屋外的柴房早早的備好了過冬的木柴,靠著牆排列的整整齊齊,莫塔上去時,一個少年正在劈新的木頭,餘下的幾個在晾曬乾菌子和筍片一類的。
一見到他,大家都扔了手裡的活兒一窩蜂圍過來,「少族長」「少族長」的喊個不停,開心的像群麻雀。
每個人臉上都用鈷藍的顏料繪製了漂亮的花紋,身上穿著厚厚的入冬的衣服,肩膀上,各停著一隻兇猛的老鷹。
這些猛禽嗅到他的信息素,也十分興奮的展翅盤旋於屋頂上空,發出尖銳嘹亮的鳴叫。
莫塔將帶來的吃食用品什麼的遞給幾個小少年,在他們的擁簇中進到木屋裡面。
一位頭髮花白眼睛半瞎的老者坐在壁爐邊,正在摸索著起身。
「祭司爺爺,」莫塔上前扶住老人重新坐下,抬手掌心面向自己,微微頷首行禮。
坐在椅子上的老者同樣抬手回禮,待莫塔屈膝在他身前蹲下,便伸著乾枯的手虛虛的觸了觸他的額頭。
這是飛鳥族長者對晚輩的賜福手勢,掌心托起風,風湧入額間,寓意著天空之神庇佑你。
「我昨日占卜,卦象說你今日會來,」蒼老的聲音慈和的響起,祭司收回手,發白的眼睛垂下來笑:「我從早上起就在等著了。」
「那卦象有說,我為什麼來嗎?」
莫塔就地在老人跟前的蒲草團上坐下,微仰著頭問。
從有記憶起,他就被祭司爺爺撫養著,族中人人都知道他是個遺腹子,很長一段時間裡,大家其實都很避諱他。
他聽說,當初自己的雙親去世,按照習俗棺木會架在樹上等待飛鳥來食,可一整天過去,父親的棺材裡只剩下骨頭,母親的卻完好的像睡著般,屍體上方飛鳥盤旋,遲遲不肯落下來。
大家都覺得這是件不詳的事,祭司爺爺占卜過後,忽然執意要將他母親的棺木放下。
棺木落地,就代表著這個族人的靈魂無法回到天空,會失去天空之神的庇佑,也會給族人帶來災難。
這個要求遭到了眾人的反對,直到樹上的棺材裡忽然傳來了嬰兒的哭聲。
莫塔就是這樣子來到這個世間的。
他跟這老人家親近,對方從小看著他長大,也早將他當親孫兒一樣。
見他問,便呵呵笑起來:「我知道,卦象說,你遇到了命定之人,你今天來,也是為他的事而來吧。」
「……」還真是。
祭司爺爺的占卜還是準的令人頭皮發麻。
莫塔低頭,跟著輕笑了聲:「爺爺,你知不知道,抑制劑過敏有什麼辦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