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說完,那頭顱「吧嗒」一下被扔到了他腿邊,嚇的他又是一陣哆嗦。
穿著一身修身黑色絲絨長裙的一日蝶大小姐紅游,聽到他的話冷笑了聲:「是啊,你也知道你是我父親,那你又對你的女兒做了什麼?」
「把她當個不需要管理的布娃娃?因為一時好奇,就讓人將蝶卵養在你女兒的皮膚下面,把她打造成一個獵奇的怪物,讓你是不是拿出來供人觀賞?」
她說著說著失了興趣般拍拍手,剛才還空無一人的莊園內閃出來兩人,一人遞上手帕給她擦手,另一人手裡放著嶄新的紙筆。
紅游用帕子擦掉手上沾到的血痕,揚著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自己的父親,冷笑一聲,吩咐道:「原繼承人已死,去,請紅老爺子立個新的遺囑。」
一頭蜜棕色的長髮被風拂開,露出了她半張秀麗的臉龐,另一半上,薄薄的皮膚下,有一隻紅色的蝴蝶,還是活的,在她說話時慢慢的從眼角的位置爬到了唇邊。
她眉頭立馬痛的皺了起來,看向地上的老人時眼神更加惡毒。
兒時種在臉部皮膚下的蝶卵意外的孵化成蝶,就這麼離譜的活在她的臉上,父親會命人定時挑起她的皮膚往那半張臉里注射營養劑,用以確保它會一直活著。
兩個手下上前,粗魯的拉過紅閔的手,把筆強硬的塞他手裡,他不知道哪兒生出的力氣,忽然一把推開兩人,踉踉蹌蹌的站起來,轉身撞開了宮殿的大門。
裡面好像有很多人,這也是為什麼他被親生女兒逼著改遺囑時,拖著滿身傷痛也要朝這邊來的原因,他聽到裡面有聲音。
有人在,就一定會有阻止她!
宮殿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紅閔久臥病床,眼睛一下子無法適應,被刺激的眯起來,但他確實看到了很多人影,心裡一喜,大聲命令道:「快來人!紅馳,紅馳在哪,快!把這個瘋子給我殺了!」
他甚至高興的揮舞起手來,然而那些人沒有一個上前,都在原地冷漠的看著他。
「哈哈……哈哈哈哈……父親,你看著可真可憐啊~你忘了這是哪兒了嗎?不如再仔細看看?」
紅遊走上台階,提起裙擺,抽出綁在腿上的搶,一邊擦拭一邊提醒。
方才還咧著嘴兇狠的笑著的老人神情一滯,揉了揉眼,再度向周圍看去。
這裡確實全都是人,赤裸的或是被刻意裝扮過的,在一間間透明的玻璃屋內,冷漠的注視著他。
全是他的收藏品。
「砰」的一聲,就在他身邊的一個玻璃櫃裡,一個鼠耳鼠尾的男人衝過來,用力的砸在玻璃上,神情既怨恨又瘋狂,恨不得要生撕活剝了他。
曾經高高在上的一日蝶首領被嚇了一跳,又失了希望,再也站不住,一屁股跌坐在了精明的水晶地面上。
跟著紅游身邊的人立馬上前,握著他的手一筆一划的寫遺囑,蓋指印。
做完這些後,他畢恭畢敬的將帶血的紙遞到大小姐手上。
紅游看了眼,還算滿意,頭也不抬的吩咐:「把所有玻璃櫥櫃全部打開,讓這些人破繭之前,送他們一場狂歡~」
她走出宮殿,華麗的大門合上,將裡頭的慘叫聲也一併關上。
前面有人匆匆來報,說各大幹部和叔伯全聚在前廳,要她給個說法。
她不緊不慢的趕到,前廳長長的會議桌兩邊坐滿了人,紅馳坐在主位邊上,臉色陰沉,一眾alpha和畸變體組成的打手全服武裝,站在他身後,看起來隨時要開戰。
紅游一進來,所有的目光全都看向了她,她目不斜視的走到主位前,當著眾人的面坐下。
立馬有人拍桌而起,端著長輩的架子想要訓斥她,卻被她掃過來的眼神震懾住,一時忘了開口。
坐在高位的漂亮女士假模假樣的擦了擦眼角,拿出那張帶血的遺囑:「各位叔叔伯伯,想必你們都知道我弟弟和父親去世的消息了,作為一日蝶的新首領,我正好想請各位替我父親他們辦場葬禮,要隆重一點……」
「什麼話,怎麼就輪到你來……」紅馳還未開口,他身邊一人叔伯就耐不住性子打斷。
霎那間一股極為辛辣的信息素衝出來,襲向在場眾人,而釋放它的漂亮女士手一抬,毫無徵兆的就衝著那位叔伯開了槍。
那人頭顱瞬間炸開,鮮血濺在周圍的人臉上,收槍的女士笑盈盈的環顧眾人:「還有誰想一起辦葬禮的嗎?」
前廳鴉雀無聲。
片刻後,紅馳沉著臉:「恭喜。」
他一開腔,餘下眾人也立馬祝賀:「恭喜大小姐。」
紅游臉上笑容未減分毫,抬手,開槍,又一人倒下,眾人臉色陰鬱惶恐起來,不知她是何意。
她放下槍,笑容一斂,皮下紅色的蝴蝶顏色艷麗的仿佛要滴出血來般,冷聲問道:「現在,該稱呼我為什麼?」
一屋子身形高大的強者面面相覷,沉默片刻紛紛起身,向著高位上的女人單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