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族人都是被畸變體組織殺死的,他會不會很討厭畸變體……
凌灼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可一想心情就很沮喪,他甚至開始回想幾天前的晚上自己到底有沒有跟莫塔說過,自己是狐狸變得這事。
他沒精打采的沿著走廊往前,又是一個拐角,剛一轉身胳膊就被人拉住,拽進了一旁的空房間。
這個房間大概是模擬的夏夜螢火蟲環境,裡面黑漆漆的,不過他能看見夜色下的花草,和一大群飛舞著一閃一閃的螢火蟲。
拉他進來的人就在身前,弓身抱著他,下巴搭在他肩上,一隻手攬著他的背,另一手抓著他的手腕。
熟悉的氣息眨眼睛就撫平了凌灼心裡的急躁,但也令他更加不安。
他聽著莫塔淺淺的呼吸,看著那些螢火蟲亮著幽綠的光四下飛舞,起初以為是刻意做成這樣的燈光,直到有幾隻飛過來,停在了莫塔的肩上,他才發現這是真的,不是什麼燈。
夏蠻家的私人會所,竟然還養了一屋子這麼好看的螢火蟲。
「今天怎麼了,還不舒服嗎?」莫塔抱了他一會兒,站直身,抬手摸了摸他額頭。
凌灼背靠到牆上,搖了搖頭,腦袋上落下幾隻螢火蟲,在紅色的髮絲里一閃一閃的,讓他像顆掛著小彩燈的花。
「這裡的東西不合胃口?」
「沒有,很好吃,」是那種再沒心情也沒法否認的好吃,凌灼抬起頭,一隻螢火蟲順著額前的髮絲爬下來,莫塔抬手接住,把它從凌灼臉上弄走。
閃爍的燈光映照著彼此的臉龐,場景有點像那個雨夜莫塔家的客廳,凌灼臉燒騰起來,想了想,小心問道:「我那天睡著前有沒有和你說什麼奇怪的話?」
本來那天去是為了告訴莫塔自己就是那隻狐狸的,可後面出了些狀況,他實在記不起來。
他不知道莫塔是在知道他是那個所謂的第二類畸變體的情況下,對他這麼好,還是不知情。
他不想欺騙莫塔。
自家老婆今天有些奇怪,莫塔在公司時就注意到了,但他觀察了一天也沒找出原因。
現在忽然被問到那天睡前的對話,莫塔回想了下,他後面確實嘟囔了句什麼,不過沒聽清。
這裡光線暗,他也看不清凌灼的神情,只能聽出他聲音好像在緊張。
為了緩和這種情緒,alpha抓著他的手舉起來,輕輕笑了下,逗他:「你說你是狐狸變得,還用爪爪開花給我看了~」
很明顯開玩笑的語氣,但凌灼僵住了。
他知道了?
靜了片刻,他用更緊張的語氣問:「那你聽說過第二類畸變體嗎?」
「那是什麼?」
低沉的嗓音里滿是疑惑,凌灼鬆了口氣。
他不知道。
「隊長,小灼?咦,他倆不會偷偷溜走了吧……」廣玐的聲音從走廊外傳來。
門內默不作聲的兩人分開,沒一會兒返回,再也沒提起剛才的話。
六天後,距離報喪鳥給的日期只剩下四天,凌灼收到了一條簡訊,上面依然是數字——
30°15『N
第57章
北緯30度15分, 範圍太大了。
凌灼把電話回撥過去,卻得到了空號的提示,估計是境外的虛擬號。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 這肯定是報喪鳥發來的。
今天協會依舊沒什麼事情可干,他縮在辦公桌後面, 戴著耳機,在手機上輸入這串數字, 然後將搜索結果用語音讀出來聽。
聽了一天,也只得到了這條緯線上有哪些風景名勝區,氣候是如何的宜居, 沒什麼特殊的需要注意的地方。
果然光靠這點信息,還是無法確定大哥現在在哪, 他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日期, 25號,距離報喪鳥給的日期, 只剩下四天不到。
凌灼有些急躁, 考慮要不要把江已止再抓過來問問, 可抬眸看了一圈辦公室, 都沒發現他身影。
好像那天兩人單獨出過任務之後,他就一直刻意的避開自己。
凌灼記得那天他在射擊俱樂部的更衣室里掐著江已止的脖子逼問,正好被同行的巡視部人員看到, 那些戴著金耳環的alpha們表情當時就很怯,回來後他還聽到了「處刑部霸凌」這一類的話。
所以,江已止可能是故意這樣避著自己,好坐實了這種謠言。
無聊,懶得想他想幹嘛,下班時間, 凌灼擰著眉收起辦公桌上的東西,莫塔剛好過來,偏了偏頭,示意跟他走。
神情一貫的冷淡,但好看的嘴角有揚起的弧度,恰到好處的撫平了凌灼皺起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