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塔頭也不太,只有視線從記錄上移開,盯著空處思索。
這上面有幾個疑點,1、監控室是誰動的手腳?
以他對凌灼的了解,他暴力破壞的可能性會比較大,而不是用干擾信號的方式。
2、機密文件提取需要權限卡,他從哪兒獲得的?很顯然夏蠻打開的可能性更大,可就連自己都不知道那份機密文件是什麼,夏蠻怎麼會有權限?
3、資料庫和處刑部辦公樓隔了大半個操場,值班的兩人怎麼會剛好出現在那?
第四點……
「那前面這幾個小時,我為什麼聯繫不上你?」
會長的追問打斷了莫塔的思緒,氣氛凝重,年長者一臉嚴肅的補充:「別說什麼你在家睡覺,廣玐去你家找過,沒人。」
他話沒明說,但莫塔能聽出話里的暗示,如果自己不把對凌灼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出來,不說清楚事發後這幾個小時自己在哪,那麼他是同夥的嫌疑很大。
說實話莫塔很希望自己是同夥,這樣,至少這個時候能陪在凌灼身邊,能知道具體怎麼回事,也能知道他狀態好不好,有沒有受傷,而不是像現在這麼擔心。
莫塔甚至有些懊惱,昨天送他回家的時候,他情緒看起來就有些反常,如過那時候能拉住他,再多坦白些心聲多給他些安全感就好了。
可偏偏自己不在。
面對會長的質問,他也什麼都不能說,儘管會長知道自己是飛鳥族的人,但飛鳥族還有人存活的事,他希望這個世上不會再有人知道。
他閉口不談,牧及秋便清楚自己再怎麼問他都不會說,這位長輩深感無力,只能寄希望於早點找到凌灼,將那份失竊的文件帶回來。
辦公室內靜了一瞬,一直還算配合他問話的alpha冷不丁叫了他一聲,牧及秋看過去,聽到他問「被盜走的文件和第二類畸變體有關?」
莫塔的第四點推測,雖然是問話,但從牧及秋的反應來看,幾乎已經可以斷定。
會長很快速的扭頭看了眼四周,像在確認只有他們兩人在,才壓低聲音靠近:「你從哪兒聽來的?」
「朋友那,會長,文件的內容是什麼?」
「……」按理說是要保密的,可眼下出了這種狀況,牧及秋思忖片刻,慢慢的嘆了聲氣,聲音比剛才壓的更低:「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保密。」
莫塔鄭重的點了點頭,會長低緩的聲音便很輕的響起。
「你入隊前A協曾捕獲過一條人魚,十分強大,研究員將其稱為第二類畸變體。他們在其體內檢測到一縷高純度信息素,像絲線一樣可以按照它們的意願四處遊動,並且會對別的信息素產生反應。」
大概是一直壓著嗓子說話不舒服,會長停下喝了口水才繼續:
「研究員當時進行過許多模擬測試,推測如果第二類畸變體被持有那縷高純度信息素的人標記的話,它們的腺體會受到一次強烈刺激,從而產生類似覺醒的變化,信息素濃度、實力等級都會大幅度提升,會相當的危險,但是會對唯一的標記者臣服。」
他話說到這兒便沒在繼續下去,也相信莫塔能明白其中的含義。
一個強大可怕危險的生物,但會忠於一人,就好像一把無往不利的神器只聽令於你,還有什麼比這更有吸引力的。
聯邦政府之所以要對此保密,就是基於這一點,而且,比起外面那些畸變體組織,聯邦政府其實是更危險的存在,他們有實力也有能力,只要獲取其中一隻的基因序列,沒準就可以複製生產出一支軍隊。
牧及秋當初隱瞞了莫塔飛鳥族的身份,後來覺得凌灼有問題,本想一開始悄悄檢查做確認的,但他在實訓室失控,為了避免再刺激他,牧及秋就當做不知情,順勢隱瞞了凌灼的身份,就連私下交好的慕赫家也沒有透露。
如今這事一出,他哪件事都瞞不住了。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心軟,不過是曾經受過飛鳥族的恩惠,現在搞不好還得把命搭進去。
「我已經下令封鎖消息,不過應該也瞞不了多久,上面肯定會問責,在那之前,莫塔,把資料帶回來。」
他心緒煩而矛盾,臉色也越來越差,莫塔起身,離開前抬手按在他肩上:「若問起責,都推到我身上就好。」
……
搜尋從天黑持續到天亮,又從天亮持續到天黑。
莫塔再次去了凌灼的家,裡面已經被翻的亂七八糟,東西散落在地,地面腳步凌亂,空氣里是混雜在一起的alpha信息素,應該是搜查人員留下的。
氣味太多,房間裡就嗅不到屬於凌灼的氣息。
他坐在床邊,手裡是用透明證物袋裝的那條項圈,他還記得那狐狸收到它時的樣子,滿心歡喜,現在卻將它孤零零的落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