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瞄準他的腺體的。
下一瞬凌灼劃開的掌心裡便生長出紅色荊棘來,半秒不到的功夫就攀上了後方一棟高樓,將持槍的人圍住。
凌灼轉身仰頭,懶得廢話:「那些腺體呢?」
「為什麼來的是你?」江已止臉色鐵青的看著他。
一個多月不見,他看起來狀態很不好,人迅速的消瘦了一圈,好好一張娃娃臉瘦的下頜削尖,眼睛凸出,眼裡布滿紅血絲,像是長久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無法休息導致。
他確實沒料到來的會是凌灼。
自從那次劫走了莫塔祭在家中的腺體之後,他就一直藏身在聯邦大陸沒敢回海上,因為一旦回去秦默勢必會收走這一批腺體,哪怕它們已經失活。
東西若是被老大拿走,他就沒了可以見到莫塔的籌碼,可他辛苦藏了這麼久,以為徹底躲過了報喪鳥和A協的搜索,沒想到卻在今天下午收到了老大發來的消息。
上面只有一個地址,正是他藏身的地方。
他最開始很慌張,後面冷靜下來一想,說明老大其實一直知道他在哪,這個點才發消息給自己,可能是有莫塔的線索,故意來刺激自己。
他一直覺得莫塔被捕有些牽強,何況負責搜查他的是莫塔曾經的手下之一廣玐。
江已止越琢磨越覺得莫塔還在聯邦大陸的可能性極大,便故意把行蹤泄露給了廣玐。
他猜測很快就會有人來抓他,且十有八九是莫塔,因為換做其他人,一旦他被抓到,他所持有的飛鳥族腺體會被聯邦收繳,莫塔應該不會願意。
千想萬想就是忽略了凌灼,他本以為這個討人厭的omega已經死在巫海了。
凌灼視線在他身後搜尋了圈,沒看到想看到,重複問道:「那些腺體你藏在哪?」
話音剛落江已止便嗤笑了聲,朝著最近的一處荊棘開搶,接著縱身一躍,跳到臨近的一棟爛尾樓間,飛快的想要逃離。
凌灼沉默的追上去。
片刻後,一棟爛尾樓的頂樓,生鏽橫倒著的鋼筋上,紅色的荊棘拴著一個人的雙腿將他倒吊起來,被尖銳荊棘刺破的身軀流下大量的鮮血,正順著這人的臉緩緩滴落在雪地上。
白雪被他溫熱的血液燙化,凌灼走到他跟前,舔了舔自己掌心的傷口,像個執著的小複讀機一樣問道:「腺體藏在哪?」
「叫……莫塔來,我只告訴他……」
血糊了眼睛,江已止半睜著一隻眼,憤憤的瞪著凌灼:「為什麼你非得……來妨礙我啊……那些東西我根本不想要,我只是……我只是想要莫塔的腺體罷了,為什們非得來妨礙我……」
從第一次見到莫塔起,他就近乎瘋狂的迷戀上了他的腺體,那是S級的強者的,他想要得到,想要收藏,想要親手把他從莫塔的脖頸里挖出來!
他終於找到了他最想要的東西,本以為用那些失活的醜陋的腺體來交換,莫塔就會答應自己的,該死的,來的為什麼不是莫塔!
他情緒忽然激動起來,顧不得扎進皮肉里的荊棘,被倒吊著也憤力掙扎,扭曲的面容和眼裡癲狂的神色沒有撼動凌灼半分。
那雙冷漠的獸瞳帶著點厭惡看著他,也不跟他說別的話,只問自己想知道的:「東西藏在哪?」
江已止表情凝滯了瞬,忽然大聲嘶吼起來,邊掙扎邊喊道:「凌灼!我要殺了你!去死!我要殺了你……」
他胸膛劇烈的起伏,更多的鮮血淌下來,凌灼在他撕心裂肺的厲吼聲中蹙起眉,他不知道如何去逼問,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發瘋了。
只能憑直覺猜測那麼重要的東西,江已止應該不會把它藏的太遠,肯定會隨身帶著,可能就在這附近。
他還沒想出頭緒,數片漆黑的羽毛隨著雪花飄落,下墜到半空時忽然像箭矢般刺穿江已止的心臟和後頸處的腺體。
那怒吼聲戛然而止,一道低沉空寂的喪鐘聲遠遠的響起,凌灼瞬間警覺,垂在身側的五指張成爪狀,頭頂的獸耳循著聲音的方向側去,他跟著回頭,神色一戾。
距離這裡好幾棟樓的位置,一個修到一半的立柱上,黑髮紅瞳的報喪鳥首領站在那,蒼白的指尖拎著一個漆黑的小喪鐘,輕輕搖晃的同時,溫潤的嗓音徐徐開口:「以喪鐘之名,送你入極樂~」
他的身邊聚集了一大群黑色的鳥,半裹著他,只余蒼白的手和臉露在外面。
凌灼之前見過的纏滿半身的黏絲消失不見,他從監獄出來受的傷應該已經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