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暈倒的幾人神色痛苦的喊道,走廊的同事一愣,想上前幫忙,還沒靠近就被病房內溢出的信息素壓制。
屬於S級的信息素,近乎暴戾的襲擊過來,那個瞬間一眾醫護人員都產生了生理性的恐懼,像被一場滂沱的大雨侵襲,溺水般淹住他們的口鼻,扼住他們的咽喉。
往常伴隨的紅樹莓甜味幾乎淡的聞不到。
這是股不同以往的充滿攻擊性的信息素,它甚至還有往外擴散的意圖,裡面的病人不知什麼緣由,似乎把病房當做了自己的領地。
剛才進去的幾個醫護人員一開始還沒察覺到,等到反應過來不對勁時,已經有同伴在裡面被信息素壓制暈倒了,他們好不容易拖著同事跑出來,那信息素卻跟著一路過來。
病人好像把他們當做了領地的入侵者。
梅九喝和方予兩人因為身份敏感的原因,沒法在聯邦這邊停留,昨天在兩人注射過解藥後就各自返回自己的組織。
今早莫塔見兩人恢復良好,而鹿川要去邊境線的一座山里找草藥,那邊是危險區域,為了避免鹿川被一子彈打死,他便一同前往。
本來他想放分身在這邊看著的,但這斷時間他也力量消耗太過,放出分身會減慢力量恢復的速度,莫塔想著快去快回,便沒這麼做。
兩人接到醫院電話後,鹿川幾乎是一路被莫塔拎著後衣領飛回去的。
但到了凌灼的病房門口時,電話里說的那股信息素味道已經很淡了,幾個醒過來的醫護人員守在病房外,從小窗上看床頭的儀器,邊看邊記錄數值變化。
「莫隊,鹿醫生,病人的信息素濃度起伏很大,腺體疑似出現高熱症狀,我們沒法過去觀察……」
見到兩人來,這幾人就好像見到了主心骨,立馬將情況告知。
鹿川接過他們記錄的數值看,莫塔走到另一側,透過小窗看向裡面,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不敢進去。
這個病房裡,布滿了紅色的荊棘,從病床一直生長到天花板,就連門口也也有,雜亂無章的填滿了整個空間。
房間裡有幾盞燈被生長的荊棘打破了,光線暗了一半,不過床頭的數個儀器顯示著亮光,荊棘似乎只是纏繞著他們,沒有破壞,透過間隙能看見上面的內容,但看不見床上的人。
情況似乎比他想的還要糟糕。
「這是什麼情況?」莫塔定定的望著病床的方向,沉聲問。
身邊的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驅走幾位醫護人員後,才拿著單子轉身跟著朝里望,嘆了口氣:「我先聲明,我也沒遇到過小灼這種情況,不過推測應該是那個毒刺激到他的腺體了。」
「他和夏蠻中的是不同的毒?」
「不,是同一種,但是他和夏蠻情況不一樣,他中毒後也一刻不停歇的使用異能,這會加快毒素向腺體蔓延的速度,而他又是第二類……」
鹿川停了下,警惕的扭頭看看四周,覺得這裡不是討論第二類畸變體的場所,便隱去了這個稱呼。
「獸類受到傷害的自我保護意識很強,他會將這類毒素當做一種危險,在毒素沒被解除前,他會偽裝,在注入解毒劑後他的身體機能誤以為自己已經恢復,就會開始反擊。」
「說簡單點,這就是一種野獸的自我保護本能,他覺得自己不安全,周圍全是危險,需要他時時刻刻……」
鹿川嘗試著解釋的通俗易懂點,但莫塔沒等他說完便點了點頭:「你是說,他覺得沒有安全感。」
「……」鹿川張著嘴傻愣了下,心疼的看了眼病房裡:「差不多,這種情況外人估計沒法再靠近他了。」
「他會很難受嗎?」
「廢話,」鹿川急的在門口咬著手指來回走:「信息素數值波動這麼大,我們小灼肯定難受的要命,但這不是最緊要的,持續這麼紊亂才麻煩,他的腺體可能會受到不可逆的損傷。」
那樣就算活下來,也相當於變成了個殘廢。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該死,泥落地的醫書當初都燒毀了,我沒來得及看完,我老師還沒教怎麼處理這種情況……」
他突然抱著腦袋有些崩潰的蹲在走廊上,還沒想出什麼辦法來,病房裡便傳來了一片冰晶破碎的聲音。
鹿川迅速的起身,看到裡面的荊棘忽然全部碎裂,露出了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的清瘦身影,和早上幾人離開前不一樣,這會兒凌灼的身上已經出現了獸類特徵。
他雖然昏迷著,可頭頂的獸耳卻朝門外側過來,下一瞬才散掉的荊棘又從他自己身上破損的傷口裡長出來,「啪」的一下鞭子似的抽向門口。
門被抽的哐哐作響,隔著一扇門,鹿川被驚的後退一大步,倒是莫塔站在原地眼都沒眨一下,抓著這點機會深深的看向病床上的人。
「他聽到外面有聲音,因為不安,所以在警告。」
還是虛張聲勢的那種。
莫塔太了解他家的狐狸了,他肯定很難受很不安,身體告訴他處在一個危險的地方,所以他想盡辦法保護自己,就和最開始在桃花樹下見到他的那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