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長在京城的小孩可以隨時來國家美術館對著一幅真跡,描摹一幅作業。而她們,花了十八年,才堪堪走到國家美術館的門口。
「雖然有點慢,但我們也走到了不是嗎?所以後來當我工作出差去國外的時候,我特意去看了那幅真跡,我發現看完後也不過如此。或者說,僅此而已。」
「你現在覺得我好像過得還不錯,只是我對你現在的處境來說是個嚮往。等你真的來京城上學,工作,你也會發覺從小城鎮到遙遠的首都,一切都沒有想像中的難。」
「剛開始工作那段時間,我也是不停地擠地鐵,當社畜。上班被老闆罵,下班被客戶追著趕進度。像個陀螺來迴轉,沒有一點喘息的時間。我那會意識到在京城工作,外人看起來光鮮,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
「當然我也並不想說什麼你也會擁這一切的套話,畢竟京城打拼很不容易,我也只是運氣好,買房的時間早。所以說回來,儘可能多地先去體驗這個世界,有些東西即便是你現在夠不著的,也總要試試看。你靠近了,才會發現有些東西確實貨真價實,有些東西不過如此。在足夠了解之前,先別對自己失去信心。」
「而且,你看,你比我當年還早一歲見識這繁華的首都,這怎麼不算一種幸運。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晚一點又有什麼關係。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好,但也沒有那麼糟糕。加油。」
朦朧月光下,宋月見的神色逐漸舒展。
翌日,葉梨初和宋月見逛完校園,帶著雲蕾回了遊學基地。
剛到宿舍樓下,就發現周晟在等著他們。
「明天有一場網球聯誼賽,我會上場,你們來嗎?」
隔天遊學基地的網球場上,一場緊張的友誼賽拉開帷幕。
不少人為場上的周晟搖旗吶喊,加油打氣。
葉梨初和宋月見也坐在看台上,宋月見這還是第一次看見賽場上的周晟。
一身運動衣打扮,多了幾分少年氣,頭上綁了一條白色髮帶,因為運動而略顯凌亂的劉海耷拉在了額前,看上去俊朗無雙。
葉梨初對著宋月見介紹網球規則,雖然她比賽也看得少,但也能介紹得七七八八。
宋月見看著遙遙領先的比分,神色也放鬆下來。
「放心吧,他可是職業的,這種友誼賽,灑灑水拉!」葉梨初拿著望遠鏡道。
宋月見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滿場來回奔跑揮灑汗水的那個人。
比賽結果絲毫沒有懸念。
周晟贏了。
下一輪選手上場,周晟朝著休息室走去。
宋月見和葉梨初早早等在那裡。當然,還有一群蹲守的粉絲,男女皆有,人人都掏出手機蓄勢待發。
葉梨初眼含震驚:「這架勢堪比藝人,咱們周晟是要成為體壇明星了嗎?」
宋月見笑笑不說話。
突然一群安保出現,客客氣氣地將蹲守在休息室的同學請了出去,隨後保安身後走出一位打扮頗為張揚的少女。
年紀看著與葉梨初他們不相上下,一雙上挑丹鳳眼氣勢凌厲,高挑的馬尾,打眼一瞧,就是一位不好惹的主兒。
摘下造型感十足的品牌墨鏡,對方將目光對準了宋月見和葉梨初兩人,毫不避諱地直視了幾秒,點了下頭。
宋月見回禮。
「怎麼在外面站著?」熟悉的聲音打破現場的沉默。
葉梨初朝周晟使眼色。
周晟看向突然到訪的人,神情有些錯愕:「阮錦?你怎麼在這?」
阮錦雙手抱胸,臉帶笑意,上前幾步:「怎麼,作為未婚妻來探望一下自己的未婚夫,不應該嗎?」
平地一聲雷,葉梨初杏眼都瞪圓了。沒想到二十一世紀還能吃到封建主義的瓜。
周晟眉頭微蹙,眼神忙不迭飄向宋月見,見宋月見臉上一如往日的淡然,心下也說不出滋味,多了幾分莫名的煩躁:「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沒人當真。」
阮錦顯然也注意到了周晟的異常,繼續笑道:「我就當真了啊。今天我回國,你怎麼都得請我吃頓飯當給我接風吧?」
見周晟有些為難,葉梨初趕緊解圍:「我們已經約好了,不如他下回請你。」
阮錦不接茬:「你們定在哪兒了,我一起去,我不挑食。」
「這……」葉梨初看看宋月見,又看看周晟。
阮錦見狀,露出瞭然的笑意:「好沒定吧,不如我來挑,北街胡同89號,老地方,晚上見。」
第42章 偷聽
說完, 阮錦翩然離去。
葉梨初吃驚地看向周晟:「你竟然還有未婚妻,你這資本家的少爺怎麼還流行封建時代的玩意兒?」
周晟無語地瞥了一眼葉梨初:「不是未婚妻。」
隨即掃了一眼依舊沒什麼大反應的宋月見,嘆了口氣, 徑直走到人跟前。
「怎麼了?」宋月見被這突然的動作驚到後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