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你這是安慰?」
阿強:「這是事實。而且我覺得對你來說是安慰。」
「……」
「劉清,我知道你在怕什麼。你怕要對別人的生命和人生負責。」
劉清的指尖蜷動,探入了金色的海水裡。
「我不該怕嗎?」他反問,「蟲族的王權跟人類的王權不一樣,與其說那些是臣民,不如說是奴隸。我哪裡是王,我是被黃金海的規則牽著的提線木偶罷了。」
「那就去學。」
「……」
「看我做什麼?不然你不學,你還能睡一輩子?咋的都活兩輩子,加起來都能退休的人了,這會遲來的叛逆期?」
「……」
阿強看他還是消沉,於是又飛了起來,懸在劉清的臉跟前。
「你這樣,我只能放大招了。」
劉清看著它。
阿強:「雖然我能理解你被這種巨大的責任感壓垮的無助,但是別的種族、勢力都不會理解,他們只會害怕,或者覬覦。
「你現在只有十幾萬的臣民,而且是可以重塑的不死之身,這是多少人視為怪物的存在,又是多少勢力夢寐以求的東西,你知道嗎?」
劉清怔然。
阿強見他表情,點點頭,「懷璧其罪。多的我也不說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下場。」
「……」
「塞弗恩特目前還隱瞞著你的消息,所有人都只以為保護區的調頻裝置搞暈了裡頭的所有人。但這事瞞不住多久,因為區域調整後死掉的人也都還活著——傻子才不會覺得奇怪。
「劉清,現在該你選擇了:你是要睡下去,任人魚肉,還是醒過來,去保護你的臣民?」
「……」
劉清凝視著跟前懸停的四腳蛇,卻突然說道:「你不是阿強吧。」
阿強笑了一聲,那聲音便一點都不一樣了。
「醒來吧。」
阿強又說了這樣一句。
劉清感覺到浸入海水的手指被什麼輕輕咬住了,然後又往下拖著他。
劉清低頭去看那片黃金海,海下星羅棋布著寶石一樣的光芒,安靜得閃爍著。
「……」
劉清沒有反抗,墜入大海。
…
劉清醒來的時候,感覺臉上有光,也有東西。在一下一下,小動物一樣地啄他。
但長睫微動,掀開眼瞼,入目的卻是一張由於靠得過近而模糊了焦距的臉。
分明是一張陌生的成年男人的臉。
「!!!」
劉清一驚,身體像魚一樣彈了起來,卻剛起了個勢就被陌生男人按了下去。
男人不由分說地低頭在劉清的唇上又啄了一下。
「醒了就好。」
劉清掙扎的動作停住,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人,「季末川?」
那聲音跟季末川不差分毫。原本季末川那張小少爺的臉跟這把聲音總是違和,如今在這個男人的臉上,卻又十分合適。
季末川笑了一聲,擒著劉清的手腕,拇指順著劉清的魚際滑入了他柔軟的掌心,按在掌心正中,壓開了劉清緊握的五指。
他偏頭吻了下來,舔著劉清的唇。
就像是在叩門,一下一下,把門打開。
「……」
劉清的心跳震耳欲聾,實在不明白怎麼就突然到這一步了。
他下意識地說道:「季末川,你……」
毫無防備地張嘴說話,引來了季末川的長驅直入。
劉清張大了眼睛,所有的感官都被集中在了嘴裡,他的舌頭動也不敢動,只在被攪動的時候可憐地抖了一下。
滑的,濕的,軟的,又很有力氣的。人的舌頭的觸感陌生得可怕,劉清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被吃掉一般。
季末川又笑了一下,退出去說了一句「嘴巴張開些」,又欺了上來。
不知道是誰的口水汪了小泉,劉清的喉頭一動,吞下去,又感覺一團火似的從喉嚨燒了胃,撩了心。
劉清被壓開的手指又收攏,握住了掌心的那根拇指。他顫抖著閉著眼睛,生澀地舔了回去。
季末川笑得呼吸沉重,一隻手捧住劉清的臉,手指捏著劉清的耳垂,壓下去又按回來。
不知道親了多久,房間裡響起了第三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