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初撿了牌子來用也無可厚非。
不得不承認,這個回答讓魏清瀾稍微冷靜下來。
她其實還想問為什麼你的新寵物也叫圓滿,再想想又覺得多餘。他愛叫什麼叫什麼。
「牌子,」趙景初突然出聲,仿佛有些無奈的為難,「我明天去拿。」
調整完有些紊亂的呼吸後,魏清瀾乾脆地說道:「明天不在家,我讓中介轉交給你。抱歉,打擾了。」
這次不用趙景初掛斷,她先結束了通話。
魏清瀾又重新在洗手間蹲坐了下來。
她沒想到竟然還能得到圓滿的消息。
即便是假的,但驚喜摻雜著難以置信也讓她持續腦熱。
她也是太激動了,先不說圓滿已經丟了這麼多年,單說趙景初就不可能主動找圓滿,即便找到了,他也不可能養著。
他很討厭圓滿。
圓滿是魏清瀾高中就開始養的黃色土松,甚至從仁城帶到了長甫。
五年前它意外走丟,魏清瀾幾乎找遍了長甫,卻一無所獲。
她那一周以淚洗面,食不下咽,哭得眼睛都睜不開,人也瘦了一圈。
趙景初陪著找,狀態也好不到哪去。
雖然圓滿丟失和他有點關係,魏清瀾卻也沒有在言語上遷怒。
不久後他們走到分手的地步,鬧得很兇,她突然翻出圓滿這條舊帳,而趙景初竟然承認自己早就看圓滿不順眼。
那時魏清瀾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因為圓滿走丟的事特別記恨趙景初。
是啊,圓滿對她來說比趙景初重要多了。
她怎麼可能不怪他。
***
趙景初把狗糧倒進粉色的專屬小狗盤,堆成小山,端到客廳。
今天或許是有什麼不順心,他放盤子的力度比平時重一些。
專心看著動畫片的胖土松聽到動靜,立馬跑去興奮地蹭了蹭趙景初的褲腳,隨後埋頭吃起來。
趙景初摸完狗頭就坐在沙發上看它吃飯,不理解它怎麼每天都能吃得這麼香。
也是,它當然沒有煩惱。
小時候魏清瀾疼它跟疼眼珠子似的,走丟後她還哭成了水龍頭。
現在都快十歲了,他這個後爹跟供祖宗似的養著它,狗糧玩具衣服從來都是最好的,索性直接胖成坦克。
狗活得比他舒坦,也比他精緻。
見圓滿折騰半天喝不到水,趙景初嘖一聲晃悠過去檢查寵物飲水機,發現出水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堵住了,又拿了工具來檢修。
檢修前他不忘先去島台裝了碗水,擱在地上的餐盤旁。
圓滿喝得火急火燎,趙景初拎著它的脖子往後拖。
「淑女點。」
老大不小了,也不是很講道理,他又不能真動手,只寄希望於言語感化。
修完飲水機,趙景初捨近求遠掠過掛鍾,點亮手機屏幕看時間。
可再看多少次,依舊安靜。
他對著狗子冷笑:「看看,這就是你的好媽。」
圓滿抬頭看看他,下巴滴水,嚶嚶以作回應,下一秒又忙著大吃大喝。
趙景初的笑淡下去。
過了為狗要撞翻全世界的時候了,也過了為狗把他判死刑的時候了,所以見到圓滿的狗牌也可以冷靜下來了。
恐怕不是因為對找回圓滿不抱希望,而是因為不想為了確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而跟他多說一句話。
分手的頭一個月,但凡她回來一次,即便是來收拾東西,就會發現她的寶貝女兒失而復得。
可她連夜搬走,舊物通通不要,又怎麼還會回到讓她厭惡的地方。
那他搶走這條討厭的狗,也沒有任何虧欠。
***
魏清瀾做了個夢。
夢裡有個蒙面偷狗賊,趁她睡著把圓滿套了麻袋抗走,邊跑邊朝身後扔催淚彈。
魏清瀾被嚇得清醒回來,眼角還掛著淚痕。
一看早上五點多,她蒙頭又躺了回去。
再醒來是中午,木燕茹發來了幾個面試邀約。
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工作室,魏清瀾以自己不太感興趣而婉拒了。
不是她不肯屈就,只是她不想這些創業者剛起步就被自己連累,遭遇重重阻礙。
以目前她的處境來看,這事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