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初摩挲殘留著觸感的指尖,像是在對自己說。
他知道魏清瀾向來聰明,現在說的話只是在試圖避重就輕。
重逢之後,她明明看得出他的心思,卻一直當作不知道。
不知道才能維繫現狀。
魏清瀾不願往前,而趙景初是不敢。
可她又對他次次心軟,好到他總產生幻想,幻想他還有機會跟她在一起。
趙景初的手漸漸捏緊,用力到連手心都疼。
「我從來都不想分手。」他牙關緊咬,披露兩人一直在默契迴避的問題,「你不知道嗎,魏清瀾?」
魏清瀾卻並沒有做好和趙景初談論這個的準備。
她緩緩站起,轉身避開他的目光:「都過去那麼久了。」
背後的趙景初一聲輕笑,短促而虛弱,仿佛自嘲:「我過不去。」
片刻後,他再度重複:「魏清瀾,我過不去。」
每個字他都咬得用力,看上去痛苦萬分,可魏清瀾卻說不出退讓的話。
過不去的何止趙景初,她其實也一直忘不了。
和趙景初再次見面後,魏清瀾總是刻意避免想起五年前的事,尤其是分手那天。
那天,她突然得知方述一聲不吭赴歐泊念書竟是趙景初一手促成,原因是他塞給方述的歐泊入學名額。
按照歐泊音樂學院的規定,如果得了名額而選擇不去,就會被歐泊終生拉黑,這輩子再沒有錄取可能。
歐泊是方述多次與她提及的夢中殿堂,但他其實已經做好本科申請不上的準備,打算在國內錘鍊幾年再申請進修……
魏清瀾當時腦子裡一片漿糊,卻仍是告誡自己冷靜,打算心平氣和地和趙景初聊聊。
即便已經看到殷夢龍給出的證據,她也仍想著也許其中有什麼誤會。
可剛回家,魏清瀾就見趙景初把圓滿的東西塞進垃圾袋。
趙景初被發現也沒有慌亂太久,很稀鬆平常地跟她說:「我收拾屋子,打算把一些不要的東西送到廢品站。」
魏清瀾呆呆地消化他說的話,一時竟不知該怎麼接。
他大概看出她的情緒不對,就又補充解釋道:「我買了個新的狗窩,已經在路上了,等我們養了新的狗狗,它肯定認味,不好再用舊的。」
新的狗狗?
魏清瀾辨別他的神情,看出他竟然是認真的,覺得荒謬。
她後面已經聽不到他在喋喋不休什麼,大概是暢想以後的狗狗會有多可愛。
可她完全聽不到了。
她只知道自己很平靜地讓他放下圓滿的東西,隨後她蹲在地上把它們的褶皺撫平。
但她發現,怎麼都撫不平了。
所以她停了,垂頭說道:「趙景初,我們分開吧。」
趙景初早已跟著她蹲下,想幫忙,卻插不上手。
突然聽到她開口,他怔愣許久,難以置信:「什麼?」
魏清瀾沒說話,他也跟著沉默,幾分鐘過去,他勉強地提了提嘴角,再次解釋。
「我不是故意要把圓滿的東西丟掉的,但你總是看著它們偷偷流眼淚,我也難受。」
「清瀾,快一個月了,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丟掉舊東西,是可以重新開始的?其實……圓滿不會介意的。」
「你喜歡土松,我們就再養一隻,好不好?還選黃色的。」
「其實我已經看中了一隻狗狗,它跟圓滿長得很像,改天我們就去現場看看,好嗎?我們還叫它圓滿,當作圓滿從沒有離開過,這樣好不好?」
魏清瀾聽著聽著就笑了,笑得頭疼欲裂。
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識到,什麼是同床異夢,什麼是靈魂隔離。
原來趙景初是這樣一個人。原來他一直都是這樣一個人。
他就是這樣對待她所珍惜的圓滿,可以這麼輕易地要她放手。
「我就不妨礙你養新的小狗了,趙景初。」
魏清瀾還能笑出來,所以她笑著搖了搖頭:「磨合了這麼久,好像還是不行……我累了。」
他扣住她的手腕,半晌才發出聲音:「你認真的?」
她說是。
又過了很久,趙景初的語調冷下來:「魏清瀾,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是不是認真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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