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魏清瀾和方述見了面,魏清瀾也沒有放棄自己。
是他自以為是,跟她發脾氣,一直不回她的消息,把她一個人留在那裡。對於她想跟自己溝通的意願,他也一直在逃避。
他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但這麼多年他都忌諱提到高中,提到方述。
無非是那些事,他一點都不想回憶,不想聽。
可再不想聽,現在也不得不聽了。因為她最生氣的事他已經做了。
他差點失手撞上方述,魏清瀾很生氣。
事到如今,趙景初終於想要解釋:「那天我不是故意的,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出去了。你相信我行嗎?」
魏清瀾眼底浮起一股酸熱,眼前的景象如波紋般盪開,變得模糊。
「景初,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魏清瀾連聲音也沒底氣,她也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但她還是問了。
「你是真的覺得這樣不對,還是因為我不想讓你這麼做,所以不願意承認?」
趙景初有些發愣:「什麼?」
他反應很久才反應過來:「……你是覺得我針對他,還是覺得我已經壞到無法無天的地步?」
那天,魏清瀾說他拿人命開玩笑,他一直以為是話趕話下的氣話,是因為她太生氣,而並非心裡那麼認定。
可魏清瀾現在問他,是不是不承認他的故意。
所以在她心裡,他的確就是那麼爛,那麼壞。
魏清瀾審視一般看他,像要看清他話里的真假,看得他心裡漸涼。
他自嘲地笑了笑,藏在心裡多年,越來越旺的邪火再也壓制不住。
他也已經不在乎如何解釋,只是這麼多年沒吐出的毒牙,他也終於吐出來了:「你想聽什麼?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想針對他,弄死他。對嗎?」
被賭氣反問,魏清瀾也知道話很傷人,一時也說不出其他。
趙景初的眼裡儘是血絲,一股血腥味自口腔內壁蔓延,充斥他的味覺與嗅覺。
「我承認,我針對過他,因為我討厭他,非常討厭。」
他咬牙說出口,兇狠且冷漠,看著魏清瀾的目光卻是痛苦更多:「你覺得他可憐,對嗎?」
方述當然可憐,失去了父母,受傷耳聾,寄住在別人家,束手束腳的同時身心也遭受打擊。
就算魏清瀾沒和他母親有那樣的淵源,同情他也是無可厚非。
可趙景初還是難免想起自己以前的無力。
「但他突然到了我家,打破我的生活秩序,我做什麼都要受到限制,我爸媽會為了他罵我罰我,我跪了多少次,挨了多少打,我又錯哪了?」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低啞得失去力氣。
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應該說這些話。
因為這些在魏清瀾眼裡,跟方述所經歷的相比,或許根本不值一提。
而說出來似乎也是在將自己的驕傲踩在腳底,他從來都不想讓魏清瀾覺得他可悲可憐。
可魏清瀾聽了,卻是微微睜大了眼。
這是她第一次聽趙景初說這些話。
魏清瀾自認還算了解趙景初,她也聽趙景初說過自己的家庭。
她知道他不喜歡回家,也知道他的父母對他總是嚴苛,甚至知道他的父母在外各自還有小家。
但即便曾經那麼親密,他跟自己也聊過許多不會與別人說的話題,但從來不會觸及更加隱秘的範疇。
他很少說曾經在家庭里不愉快的事,也沒有告訴過她,他和方述同個屋檐下生活的這些年,他的感受與處境。
趙景初行事一直任性霸道,魏清瀾想當然地認為,他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又怎麼可能因為方述的出現而有任何改變?
他的傲慢無禮從來不加以掩藏,而方述從前被他無視,被他身邊的人針對,似乎也在證明著這一點。
她不多問,趙景初也不說,所以從前的看法一直在,她的懷疑也始終沒消失過。
眼見魏清瀾神色有些怔忪,目光里多了些意外,趙景初心裡反倒痛快了一些。
可很快,又是更濃重的委屈涌了上來。
「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
其實他真的不在意,又或者已經不在意了。
他本來就知道,他收到的所有關心和愛都有條件,他也早就對那個家沒有什麼過多的期待。
趙景初看著眼前人的雙眼,從未有過的認真:「但我不能接受,因為方述的存在,就連喜歡你這件事也不能爭取了。」
這些話敲打在魏清瀾的耳膜,她的手漸漸握緊,自責與埋怨交織:「可你所謂的爭取,就是用自己的手段和資源讓他妥協嗎?他又能怎麼辦?」=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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