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掄起胳膊,卯足了力氣,將手中的紅綢朝樹上奮力拋去。紅綢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最終穩穩地掛在了樹枝上,隨風輕輕搖曳。
「呀,成功了,」女子在一旁欣喜道:「姑娘的心愿,芙花娘娘一定會達成的。」
宋昭見祈願重新掛了上去,心中亦是歡喜,她沖女子微微一笑,未解釋那紅綢上的祈願並非自己所有,而是輕聲說道:「但願如此。」
隱在人群中的索江,卻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他家殿下的祈願,怎麼剛好掉在七小姐手中,恰好又被她掛了上去?這是什麼緣分,他要不要告訴殿下一聲?
索江略作思考,便堅定地轉身,朝一旁的廂房走去。
宋昭最後看了一眼合歡樹,轉身要走,卻被身旁那位女子喚住,「能勞煩姑娘幫我掛一下嗎?」那女子走近幾步,伸手將紅綢遞到宋昭面前。
宋昭見她滿臉期待,未作猶豫,將紅綢接過,指著合歡樹道:「掛那裡可以嗎?或許不能一次成功……你!」她聲音陡然轉變,指著女子道:「你給我、下毒……」
她最後一個字說完,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閉上眼的那一刻,她腦中想的不是阿弟,也不是赫連信,而是九鳴。若她沒了,九鳴毒發了怎麼辦?卻從未想過,九鳴會不會就此離開了她……
更未想過,就在今夜,她的心愿即將得償——
第23章 夫君仰著頭吻上了他的唇
索江走進廂房,見太子端坐在榻上,對面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正在給他號脈。便躊躇不前,不知如何開口。
九鳴瞧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問道:「何事?」
「那、那個祈願的……紅綢,」索江磕磕巴巴道,看太子沒有不悅,索性眼一閉,一口氣說了出來,「那紅綢剛剛被風吹了下來,恰巧掉進了七小姐懷裡,七小姐又幫忙拋到了合歡樹上。」
九鳴聽完他的話,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並未多言,依舊低垂著眼眸,靜靜地等待著號脈的結果。他的神情平靜而專注,仿佛那些話並未在他心中激起任何波瀾。
索江摸不透太子的心思,明明方才寫祈願時,太子神情虔誠而專注,仿佛真的信了那位芙花娘娘。可此刻,太子的態度卻又顯得淡漠疏離,仿佛之前的虔誠不過是一場戲。
老者搭在太子手腕上的手指微微一動,隨即抬眼瞥了太子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他緩緩捋了捋鬍鬚,嘴角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神情高深莫測,仿佛看透了什麼,卻又諱莫如深。
索江無措地撫了撫身側的刀鞘,眸中閃過一絲焦慮,忍不住開口問道:「唐大夫,殿下的毒能解嗎?若是實在棘手,我們便速速回京。京中什麼藥沒有?那九葉靈芝草,定然也是能找到的。」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心中暗自盤算:若是回京,他便不必再在太子身邊當差了把。太子殿下的心思太難猜了。
索江實在想不通,什麼樣的毒會沒有解藥,而太子竟還能強撐這麼久。若太子真有個三長兩短,陛下知道了……想到這裡,索江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手心滲出冷汗,握刀的手也不自覺地緊了緊。
唐大夫聞言,微微搖頭,緩緩道:「九葉靈芝草雖為稀世珍藥,卻也不是萬能的。殿下的毒,需得對症下藥,急不得。」他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篤定,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
號完脈,收回藥枕,唐大夫捋了捋灰白的鬍鬚,轉頭對索江道:「你自去門口守著,老夫有幾句話單獨同殿下說。」
索江望向太子,見太子沖他點點頭,這才抱拳退到門外,關好門窗。
太子收回手,抬眸望著老者,沉聲道:「唐大夫有話不妨直說,我的身子我自己最清楚。」
太子對身邊的人一貫寬厚,何況唐大夫還是看著他長大的,一直為他調理身子,說話也比旁人更加親近些。
話雖如此,唐大夫還是斟酌了一番,才開口道:「殿下是不是還沒有同女子歡好過?」
九鳴神情微僵,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和七小姐初見的那晚,她剝落自己的衣服,纏上他,與他在榻上纏綿的情景。
「這和解毒有關嗎?」九鳴定了定神,還是明確回答道:「確實不曾有過。」
唐大夫點點頭,篤定道:「老夫遍尋醫書,查到的均是半月散不能近女色,否則因慾念瘋癲致死。可若不近女色,就會全身骨碎而死。」
竟是個無藥可救的死局。九鳴眉頭緊鎖,冷靜中帶著一絲質疑:「九葉靈芝草也不能解嗎?」
「九葉靈芝草確實可解此毒。可往往中毒者等不到解藥,就會毒發而亡。九葉靈芝草生長在陰暗的峽谷內,需要穿過迷障,下到黑不見底的谷底才能找到。此行兇險萬分,有些人終其一生都走不出迷障,更別說到谷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