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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馬車停在一處莊嚴肅穆的院落。

宋昭只覺得自己胃裡翻江倒海,下車時終於忍不住伏在雪地里吐得天昏地暗。

穢物混著酒氣濺到玄色大氅上,他竟不躲,反而拍著她顫抖的脊背,輕聲寬慰。

再抬眼時,滿目氤氳——漢白玉砌的湯池蒸騰著藥香,四周鮫綃帳無風自動。侍女們素手纖纖,替她褪去污濁外袍,為她沐浴更衣。

人清醒了幾分,卻任由侍女們將她扶上鋪滿雪狐裘錦被的床榻。

地龍燒得太暖,暖到宋昭恍惚以為回到了南州。湘竹屏風上映著熟悉的流螢紋,連案上那盞鎏金貔貅燈,都與她閨房裡摔壞的那盞一模一樣。

蕭鉞僅著一件素白雲紋單衣,領口微微敞著,鬢角還冒著濕氣,未乾的水痕自鎖骨滑入衣襟。

他單手端著一碗醒酒湯,坐在床邊,一勺一勺餵她。

藥香混著體溫蒸得宋昭雙頰泛紅,她只喝了幾口,便搖了頭。

「這是哪裡?」指尖觸到床柱上的雕花,連木紋都與在芙蓉巷東院睡的拔步床分毫不差。

蕭鉞的手一頓,將碗放在一旁,拿帕子一點點地拭去她嘴角的水漬。

「這裡是芙蓉苑。」他嗓音低啞,指腹無意識摩挲著她下巴,「頭還疼嗎?」

宋昭怔然望著他,燭火在那雙鳳眸里投下碎金般的光,恍如南州那個雨夜,他將她抵在軟榻上,眸中跳動的星火。

南州一別,揭開另一重身份,她與他還未如此獨處過,過往的一幕幕又陡然浮現在眼前。

眼底驀地湧起滾燙水霧,宋昭還未來得及眨眼,淚珠已砸在錦被的並蒂蓮紋上。

「怎麼哭了,頭還疼?」蕭鉞跟著緊張起來,衝著門外喊道:「來人!」

「別!」宋昭哭著搖了搖頭。

蕭鉞見過她機敏善變,見過她倔強獨立,卻從未見她如此哭過,一時間手足無措,想到之前的種種,不覺悲從心來。

「你要是不想見我,我走便是,茯苓就在外間,我喚她過來陪著你,莫哭了。」

他知道,重新獲得宋昭的信任並非易事,回京後,她處處躲著他,明里暗裡不想與他再有瓜葛。

他想過放她自由,可每每看到她和別人在一起,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疼。自己的人,還是留在自己身邊才好。

儘管自己的法子很卑劣,哪怕將他當成藥引也好,只要她的目光能夠停駐在他身上便好。

蕭鉞起身往外走,身後是壓抑嗚咽的哭聲,腳步又情不自禁地頓住,微微側首,不敢去看宋昭的臉色。

「七娘……」蕭鉞的嗓音沙啞得像是被火燎過,「你……還要我嗎?」

室內霎時死寂,唯余更漏嘀嗒。

他緊閉的眼睫在燭火中投下兩道陰影,負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曲,骨節泛著青白,泄露了強自壓抑的緊張。

心底漫過無盡的荒蕪,如同在碧落崖下,他絕望地看著瀑布寒潭,期待那個身影的突然出現。

宋昭的指尖陷入並蒂蓮紋的錦被,望向那人挺拔如松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掙扎。弟弟蒼白的面容浮現在眼前,喉間似乎又嘗到了那日餵藥時的苦澀。

貝齒無意識地咬住下唇,意識漸漸回籠。

她突然赤足下床,流紗輕薄的裙擺拂過腳踝,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從背後環住了蕭鉞的腰身,頭抵在他的後背,抽泣著一言不發。溫熱的體溫透過錦衣傳來,她感覺到掌下的肌肉瞬間繃緊。

蕭鉞的呼吸明顯一滯,胸膛劇烈起伏著。

他緩緩轉身,指節分明的手抬起時竟帶著幾分遲疑。當指尖觸到宋昭臉上的濕意,心中猛然一痛,拇指輕柔地拭過她泛紅的眼尾。

「別哭了。」他嗓音低啞得厲害,掌心捧住她臉頰時,指尖仍在細微顫抖。

這個距離讓宋昭看清他眼底翻湧的暗潮,那裡面盛著的不僅是欲望,還有她讀不懂的痛楚與掙扎。帶著沉水香的氣息籠罩下來時,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開始時如羽毛拂過,卻在感受到她沒抗拒後驟然加深。

交錯的呼吸間,他含糊低語:「七娘……」輾轉至她耳際時,未盡的話語化作一聲嘆息:「我當你答應了。」

宋昭心尖發顫,那隻原本環在她腰間的手突然收緊,將兩人最後一絲距離也消滅殆盡。

帷帳落下,床榻上曖昧不清的聲音,隨著帳鉤劇烈抖動,奏出一曲久別重逢的動人歌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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